「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你現在是要讓我主動讓你利用我嗎?去和我哥攀關係拿更多的項目?我哥說他給你的項目你做得可好了!現在是覺得不夠了嗎?所以又希望我主動去找你,讓你利用了?!憑什麼,陸一寒你憑什麼這麼欺負我?!」紀滿紅著眼吼了回去,他不想發脾氣的,從小到大,他就不是個愛發脾氣的人,可他也是真的感到委屈難過。
紀祁笙在知道他要來畢業典禮時很不高興,說紀祁笙的弟弟犯不著上趕著犯賤去讓人利用,他很想說不是這樣的,卻又毫無底氣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陸一寒,我哥跟我說,人本來就是互相利用,你利用我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仰頭看著陸一寒,水霧將顫抖著的眼睫毛浸濕,紀滿哽咽著,問道:「那你現在告訴我,我讓你利用了,你又能讓我利用什麼?」
我讓你利用了我對你的喜歡,那你呢?你能讓我利用什麼。
「我……」身體裡漲滿的情緒在瘋狂的叫囂著需要一個發泄口,可當陸一寒張口想要說話時,那日陸楓然在暴怒中對他動手時說的話,突然再度劈入腦海中,令他霎時間頭痛欲裂。
——你以為越過我跟陸則做交易,讓予晗再也不能從德國回來,我眼裡就會有你嗎?別做夢了,你看看你這張臉,再回頭看看這麼多年來你是如何為了討我歡心,費盡心思地模仿予晗,你還有自我嗎?從今往後,就算我只能見到你,我眼裡看到的人也不會是你!陸一寒,這輩子,你都只會是我兒子陸予晗的替身!
所以,他真的只是陸予晗的替身嗎?
陸一寒仿佛陷入了陸楓然給他設下的魔障中,無論他如何努力試圖掙脫,都無法否認陸楓然的話。
這麼多年,他確確實實就是這樣過的,想要被自己的父親喜歡,想要被自己的父親承認,想要從自己的父親那兒獲得哪怕只有一點點的溫暖,竭盡全力地模仿著陸予晗的一切,陸予晗喜歡什麼,他就喜歡什麼,陸予晗討厭什麼,他就討厭什麼。陸一寒是陸予晗的影子,從來就沒有自我。
陸楓然至今都不知道,陸一寒獲得攝影大賽少年組金獎的那張攝影照,主題是,「我的父親」。
他還記得,在他獲獎那天,是陸予晗陪他去領獎的,回家後他興奮地將這個喜訊告訴陸楓然時,陸楓然坐在那張熟悉的書桌後面冷淡地看著他,毫無感情地說道:「明天在陸氏的年會上,我會公開宣布指定你為陸氏繼承人。成為繼承人後,就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消遣上,玩物喪志。」
不是陸予晗喜歡的,所以毫無意義。
於是,第二天他成了陸氏繼承人,從此再也沒有碰過攝影。
他按照陸楓然的意願,完全的成為了陸予晗的影子。
現在,紀滿站在他面前問他,有什麼能被利用。
陸一寒除了像陸予晗,可以被當成陸予晗的替身外,還有什麼值得被利用?他的整個人生,早就已經被用來當成是陸予晗的替代品。
「滿滿,你能不能,親口跟我說一次,你喜歡的人,是誰?」陸一寒問道。
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麼紀滿會明明喜歡陸予晗,卻對他露出那樣的表情,因為,陸予晗身邊已經有方婭了,紀滿不會去插足,而陸一寒,可以成為那個最好的替身。
就像陸楓然對他做的那樣。
「陸哥哥,我喜歡的人是陸哥哥!可以了嗎?!你明明就知道,為什麼還要一直問?!」鬆開攥在掌心的衣擺,紀滿再也無法忍受地從陸一寒面前退開,「……不是你,陸哥哥不是這樣對我的。」
是他錯了,如今的陸一寒,早就已經不再是他十三歲時遇到的那個陸哥哥。
他的陸哥哥,不是現在的陸一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一寒已經改變。
從來就只有他,傻傻地一直在原地守著那點回憶,還以為自己對陸一寒來說也是特別的。
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紀滿說道:「我受夠了,我應該聽哥哥的話,以後不再跟你有任何聯繫。」
最後這句話讓失神中的陸一寒本能地伸手去拉住了紀滿。
他的理智在告訴他,應該要放手,他如今不能讓紀滿再和他有任何關係,連朋友都不可以。
可身體在這一刻卻不受理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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