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己的情緒,現在更讓紀滿感到憂慮的,是不願意對此事善罷甘休的紀祁笙。
前天晚上一家人一起吃晚飯,餐桌上紀滿忍不住詢問紀祁笙有關陸氏的事,當時紀祁笙的臉色冷如冰霜,只說不會再怪紀滿自作主張跑去參加陸一寒的訂婚儀式。紀滿一聽這話便覺出不對勁,續而直接詢問一直沒有對這件事發表意見的紀牧山,紀牧山不若紀祁笙那般打算瞞著紀滿,他看得出來自己的小兒子對陸家的事,或者說是對陸一寒表現出了多少有些過分的關心,因此稍作斟酌便將陸氏如今的情況都告訴了紀滿,坦言陸氏已然是虎落平川。
紀滿之前一直都不願意過多關注或接觸商界的事,但作為紀家的小兒子,哪怕他再努力屏蔽那些消息,這兩年多來也還是斷斷續續有所耳聞,他完全沒有想到,陸一寒回國不久前,還推動孫公司上市的陸氏,竟會轉眼間就淪為砧板上的魚肉,即將任人宰割。
晚飯過後,紀滿再次問紀祁笙,是不是打算也跟其他對陸氏虎視眈眈的企業一樣,對陸氏落井下石。這一次紀祁笙沒有再瞞紀滿,他面色冰冷地表示,初次筆錄的時候紀滿就證實了,陸楓然打中陸一寒那一槍最開始瞄準的人根本就是紀滿,哪怕是陸一寒救了紀滿,也不能改變陸楓然這個瘋子想要紀滿命的事實,陸楓然既然敢傷害他紀祁笙的家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儘管陸楓然現在已經逃脫不了把牢底坐穿的命運,然而紀祁笙並不打算就此放過陸家,放過陸氏,因此接下來紀氏定然會參與到對陸氏的狙擊戰中,而這個決定,是經過紀牧山同意的。
聽完紀祁笙的話後,紀滿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回了自己房間。
他心裡亂成了一片,全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陸一寒為了救他,現在大概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可他的哥哥卻要對陸氏出手了。
若是紀氏真的收購吞併了陸氏,那從今往後,他要如何面對陸一寒,還有一直以來都對他那麼好的陸予晗和方婭?
兩天過去,紀祁笙仍然要求紀滿乖乖待在家裡,似乎打定主意,在陸氏的事塵埃落定以前,都不會讓紀滿從家裡離開,更不會讓紀滿跟陸家的人有所接觸。
從出生到現在,紀滿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產生了反抗紀祁笙安排的想法和衝動。
只是紀滿怎麼都沒有想到,在他想到辦法從家裡離開以前,會先猝不及防的在自己理當無比安全的房間裡,看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紀宅周圍一直都有安排非常嚴謹且是行內頂尖的安保。
以至於當穿著一身黑衣的陌生年輕男子突然翻窗進入房間時,手上還抱著一台打開的筆記本電腦,正在查看陸氏官網想要了解陸氏構成的紀滿一時無法反應地呆坐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
年輕男子大概也沒有想到紀滿此刻就在房間裡,直愣愣地跟紀滿對視了兩秒後,才猛地衝去房門口關上了房門,然後壓低聲音對紀滿說道:「別怕,也別叫,我叫楊懷安,是汪婉儀的,呃……」年輕男子卡了一下,像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自稱,好幾秒後才皺著眉表情糾結的接著說道:「前男友。」
紀滿盯著楊懷安看了片刻,想起自己曾經在混亂的訂婚儀式現場見到過他,醫生護士要將陸一寒抬走送上救護車的時候,他正跟保安在一起。合上手上的電腦,又舉起自己的手機,紀滿說道:「用你的通訊設備打給汪婉儀,讓我和她直接通話,證明你沒有騙我。否則,我現在就叫人並打電話報警。」
楊懷安在軍校讀了四年,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幹出這種非法闖入民宅的違法犯罪行為。此刻心裡也是十分的羞愧困窘,他迅速地撥通了汪婉儀的電話,然後把耳機摘下扔給了紀滿。
「楊懷安你見到人了嗎?!」
紀滿剛把耳機戴上就聽到了汪婉儀在電話那端頗為焦躁的問話。
「嗯,他見到了。」紀滿回答完,看一眼還站在門邊的楊懷安,手指無意識地蜷起,同時挺直後背身體略微緊繃地問汪婉儀:「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寒哥哥怎麼樣了,他,他還好嗎?我每天都在看新聞,可是一直都沒有關於一寒哥哥的消息。」
汪婉儀一開始聽到紀滿的聲音時愣了一下,緊接著反應過來後,便說道:「你別擔心,一寒他恢復情況還不錯,我之所以冒險讓楊懷安闖去你家找你,是因為……」
「我知道,我哥哥把所有想見我的人都攔回去了。」聽到陸一寒安好的消息後,紀滿渾身的勁才松下,他少有打斷汪婉儀的話,把電腦放到沙發上,接著起身去拿了一個迷你size的小背囊,開始在房間裡收拾東西,「汪小姐,我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有點強人所難,但是,我想見一寒哥哥,不親眼確認他安好我心裡總覺得害怕,所以,能不能請你前男友,帶我從紀宅離開。他能繞過我家的安保闖進我房間裡,一定也能把我從紀宅裡帶出去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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