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路上的時候他還在想陸一寒見到他時會不會覺得有點驚喜,可是當他抵達陸氏總公司,在地下停車場拿著生日蛋糕下車時,卻聽到旁邊來停車場拿車的兩人在說陸一寒要召開股東大會,馬上就會購回紀氏所持有的那20%陸氏股份一事。
陸楓然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在那一瞬間湧上心頭,他只覺一陣頭暈目眩,扶著車門幾乎有些站不穩。
——我很好奇,在他獲得足夠的名利,手上持有足夠多的陸氏股份,不必再依靠紀氏的時候,他還會不會要你這個利用他的困境讓他不得不放下自尊跟你結婚的伴侶。
所以,陸一寒已經不再需要紀氏,也不再需要他了嗎?
紀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車開回家的,只知道在那當下,他完全沒有勇氣若無其事地拿著生日蛋糕上去面對陸一寒。
「滿滿,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晚飯吃了嗎?我現在去給你做點吃的,好不好?」伸手摸了摸紀滿有些自然卷的頭髮,陸一寒不介意他比平日冷淡的態度,只當他是因為等得太久而感到不悅。
起身準備脫掉西裝外套去廚房,可還未轉身紀滿已經抬手拽住了他的西裝下擺。
陸一寒低頭看過去,卻見紀滿抬頭仰視著他,不知為何在發抖的雙唇唇色發白,遲疑著問道:「陸哥哥,你要買回紀氏持有的陸氏股份這件事,是真的嗎?」
在陸一寒回來以前,紀滿一直在想,到底該不該問陸一寒這件事,他是不是應該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粉飾太平。
仔細想想,其實一直以來陸一寒做很多決定就都不會讓他知道,他不清楚,是因為覺得他不會懂,還是因為覺得根本沒有告訴他的必要。
陸一寒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眉頭一皺反問道:「誰跟你說這件事的?」
「所以是真的。」紀滿用力地捏住攥在掌心的布料,指節因過於使勁而青白,「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總是什麼事都不跟我說?」
按住眉心沉吟少許,並不想跟紀滿多談這件事的陸一寒嘆了口氣,說道:「滿滿,你不要多想,這件事並不重要,不會影響陸氏和紀氏這幾年的合作,也不會影響我跟你的關係。不跟你說,只是覺得你專注在自己的學業和研究上就可以了,無須為其他事操心。」
可這話落在紀滿耳中卻是另一個意思,他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氣,雙眸眼眶開始隱隱發紅:「我們不是伴侶嗎,你為什麼要騙我呢?我本科是讀的經濟社會學,現在博士也繼續研究經濟社會學,你覺得我會不知道買回股份這件事意味著什麼嗎?這件事怎麼可能不重要?!」
紀滿一貫說話輕和,極少大聲與人說話,可現在,說到最後兩句話時他卻是再也忍不住地揚高了聲調。
陸一寒忙碌了一天已是累極,到家只想安靜地歇息,讓緊繃的神經可以放鬆一下,可現在,紀滿的質問和難過氣憤的樣子,無一不在刺激他的神經,令他心裡不可避免地湧起一股煩躁。
「那你希望我怎麼跟你說?是跟你說我要開股東大會,還是要跟你說我跟你哥在談判桌上針鋒相對?」陸一寒忍耐著試圖將浮躁的負面情緒壓下,竭盡冷靜地說道:「滿滿,你別鬧,好嗎?」
鬧?
他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在鬧嗎?他不想再像之前那樣,明明每天睡在同一張床上,卻感覺彼此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這樣也有錯嗎?他們是彼此的合法伴侶,他難道沒有權利知道自己先生在做什麼嗎?
紀滿瞪著陸一寒,心裡的委屈因陸一寒最後這一句話而攀至頂峰:「我鬧什麼了?!你都要跟我家劃清界限了,我還要從別人口中聽說這件事,我不該向你問清楚嗎?!還是說我應該傻傻地等到你跟我離婚了,才反應過來你一早就在計劃不要我?!」
「紀滿!」繃到極致的神經被那敏感的兩個字刺痛,陸一寒忍無可忍地一聲怒斥,藍眸里盛滿頭狼被激怒後張狂的怒火,手指用力扣住紀滿下巴,他咬牙冷聲說道:「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說出口的每一個字,你是我的伴侶,不要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離婚這兩個字。」
紀滿仰著頭,下巴被陸一寒捏得發疼,他知道是自己口不擇言了,也在說完的下一秒就感到後悔,可他的憤怒和委屈是那樣膨脹地占滿了他的心臟,讓他又慌又怕,他無法再這樣一無所知地做籠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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