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而言之,那塊地與其說是個香餑餑,不如說是個燙手山芋,誰都不確定地鐵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始施工,再算上最少四到五年的施工期,現在就把那塊地拍下來,地鐵上蓋的計劃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進入建設,到時候資金投入了,回報卻遲遲沒有,這中間的虧損簡直難以估計。
另一方面,這次參與競拍的另外幾個企業,在調查過後發現,雖然明面上這幾個企業都沒有關聯,也沒有合作的項目,但其中有兩家企業的老總,前段時間曾經有好幾次被人看到他們一起打高爾夫球,以及前往同一間高級餐廳並進入了同一個包廂中。而這兩家企業,都曾在過去幾年裡在不同的投資項目上吃過紀氏的大虧,繼而有過一段相當長時間的艱難,雖然都在近這一年多里回血了,可是發展勢頭也都大不如前。
到這裡,陸一寒基本可以確定,這次的土地競拍,是衝著紀祁笙去的。
紀祁笙做事一向是看準了就要下手,一旦決定要參與就一定勢在必得。且不說拍下土地之後會產生多大的虧損,單單是拍賣會的時候,只要這兩家企業的老總聯手抬價,那麼紀祁笙便很難以原本預估的價格將土地拿下,到最後,紀祁笙不僅會以過高的價格拍下土地,還要面臨之後地鐵線遲遲不施工,地鐵上蓋計劃流產所帶來的資金虧損,這本來就是一個極大的投資項目,前後投入的資金只會多不會少,如此一來,即便是樹大根深如紀氏,也必然會傷及元氣。
幸好能得到汪婉儀的提醒,否則再過不久,在拍賣會上,把價格抬高的,便不是設局的人,而是他了。
對於商場上的敵人來說,就算這個土地拍賣最終不是被紀祁笙拿下,而是被他拿下,也不代表就是壞事。因為即使沒能按計劃動搖紀氏,但能重創同樣勢頭極猛的陸氏,對於其他企業來說無疑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現在不確定,紀祁笙是否跟他一樣收到消息,知道地鐵建設正在擱置,並且短期內都很難再展開的事。
跟紀祁笙不一樣,陸一寒對紀祁笙並沒有太過複雜的觀感。
紀祁笙對家人的重視以及對紀滿的保護欲,陸一寒其實是欣賞並羨慕的;而作為商場上的合作夥伴,同時也是競爭對手,陸一寒也很尊重並認可紀祁笙這個前輩的能力。
他和紀祁笙都是進攻型的商人,差別只在於紀祁笙的手段相對更狠辣,不太會給對手企業留有餘地,而他雖然也相當雷厲風行,行事果決,但相對而言他往往會給對手留有三分餘地。商場上雖然沒有真正的朋友,畢竟做生意講的是利益不是人情,但他也認同一個道理,那就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無論是從哪個角度,他都認為如非必要,最好還是避免給自己樹敵過多。
將手裡的平板放下,陸一寒拿出手機找到紀祁笙的電話,不管怎麼說,他都應該要跟自己這個大舅子見一面,對方若是已經得到消息,那一切好辦,若不然,他只能希望對方能聽得進他的話,以免最後才發現自己被過去的對手聯手擺了一道。
陸一寒和紀祁笙約在一間茶館的包廂里見面。
因著習慣的關係,陸一寒照例提前了半小時到,而紀祁笙則是按約定時間來的。
紀祁笙進包廂的時候,陸一寒剛把茶泡好。
十一月初天氣已經開始降溫,紀祁笙脫下身上的風衣,坐到了陸一寒對面的座位上:「我倒是不知,你竟還會泡茶。」
陸一寒淡淡一笑,說道:「原本是不會的,只是前年開始胃不太好,醫生勒令我不許再把黑咖啡當水喝,這才開始有了泡茶的習慣。」
端起陸一寒放到他面前的那杯茶,先看茶湯顏色橙黃明亮,再放置在鼻間輕嗅,茶香清高馥郁,紀祁笙啜飲一口熱茶,細品過後說道:「你這鐵觀音,茶香和湯色皆為上品,味道喝起來醇厚且不澀,確實是好茶。」
「聽起來,大舅子對品茶頗有心得。」對於紀祁笙會品茶,陸一寒倒也並不覺意外,自從他開始喝茶後,偶爾也會陪紀牧山一起品茶,紀牧山愛茶,紀祁笙自然不可能不懂茶。
「心得談不上,略懂皮毛而已。」放下茶杯,紀祁笙倒也不急著立即跟陸一寒談土地競拍的事,反而饒有興致地說道:「你跟小滿,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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