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滿低著頭半天沒有發出聲音。
他沒經歷過燒傷,想像不出那種痛,在看網上的照片時,他是覺得可怕的,那些照片太嚇人,以至於他看完連續幾個晚上都睡不好。而現在,親眼看到楊昭夏手背的傷,比起可怕,他更多是覺得痛。
胸口在痛,有那麼一下,甚至讓他痛到覺得難以呼吸。
半晌,紀滿重新抬頭看楊昭夏,他的眼圈紅了,但是並沒有哭。楊昭夏說怕看到他的眼淚,所以他不會在楊昭夏面前哭出來,他深吸一口氣,問道:「那現在,還會不舒服嗎?」
楊昭夏不太想讓他繼續追問下去,本能想迴避,可是想想自己才剛說過的話,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實話了:「有時候會不舒服,但習慣了。」
「好,我知道了。」紀滿沒有再問,他看看手錶,說道:「我一會要去開會,我們之後再聯繫,好嗎?」
「那我不耽誤你時間,之後我們再詳談工作方面的安排。」楊昭夏知道他現在是教授,也有很多工作要忙,事情說完,就走了。
紀滿站在原地看著楊昭夏離開,直到楊昭夏背影消失後,他才轉身開門進研究室。
他知道,楊昭夏想往前走,這些天,他同樣想了很多,一遍又一遍去想楊昭夏那天說的話。
從說要離婚那一刻開始,他們斷線的溝通,通過各種方式,慢慢連上了線。
他們爭吵了,然後終於發現誤差點;陸一寒聽到了錄音,給他留了錄音;五年多後,楊昭夏在他尋求對話機會時,主動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楊昭夏不是陸一寒,他開始有點能夠理解這件事,因為,現在的楊昭夏,才是原來該存在的那個人。
只是,如果楊昭夏已經在前行,他又能給楊昭夏什麼,為楊昭夏做什麼呢?
迫切想要在一起的心情之後,在那些滿溢但是又蒼白無力的喜歡和愛之後,他其實,能給楊昭夏什麼?
楊昭夏說,他們不合適,那怎樣,才可以從不合適走到合適?
想要更多的了解楊昭夏,也想要讓楊昭夏了解自己,紀滿不會再抱著不安去質疑,也不會再輕易就依靠別人的話下判斷,他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楊昭夏,聽楊昭夏說的話,理解楊昭夏做的事。
所謂的安全感,其實是自己給自己。他不是菟絲花,不需要依附來堅定自己的信仰。
他想要,給楊昭夏一份信任,讓楊昭夏相信他。
離開大學後,楊昭夏去了找紀祁笙。
其實陸予晗不願說,他去找紀祁笙,未必就能問出答案。
只是他不想這樣被瞞著,卻什麼都不做。
楊昭夏知道,陸予晗不願意說,必然有自己的考量和顧慮,如果真的紀祁笙也不給他答案,他也不會去強迫陸予晗把事情告訴他,只是私心裡,他還是希望,陸予晗可以自己主動告訴他。
開車在路上的時候,不知怎的就想起以前紀滿問他理由,他不願意解釋的事。
大概,是一樣的感覺。
紀滿發現他有很多事在瞞著自己,於是來找他問個答案,他站在自己的角度,因為自己的心結,覺得紀滿不需要知道,也不想告訴紀滿,只是希望紀滿能相信,他不會做傷害他的事。
但其實,被隱瞞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仿佛自己是被排除在外,不被信任的感覺,並不好受。
楊昭夏不想去紀氏,提前聯繫過紀祁笙,對方讓他去自己名下的私人別墅,似乎是現在紀祁笙也已經從家裡搬了出來,獨自在外居住。
在小區入口做好登記拿了暫時停車卡,楊昭夏開著車按紀祁笙給的地址向小區里開。
但最終讓他找到地方的,不是門牌號碼,而是陸予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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