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準則和界限一旦突破了,那麼自己根本沒必要顧及太多。
他想要隱藏、不願意讓別人看到的那一面慢慢地從內心深處喚了回來,暴露了又怎麼樣?反正他也只想讓那一個人看不到而已。
既然他看不到,那麼其餘所有的人都不重要。
蒲竟宣近乎平靜地將抵在地面的手慢慢地鬆開,細微的傷口接觸空氣後開始密密麻麻地刺痛著他的神經。
這是反擊最好的催化劑。
他流血了,對方只能比他流的更多。
「打。」
安靜的球場內響起一道堅決果敢的聲音。
但這不是蒲竟宣的。
簡栩傑也愣了,他從聲源處看去。
人群攢動中一個清瘦的身影慢慢地靠了過來。
褚起承?
蒲竟宣僵在了原地,其實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只以為自己耳鳴了,但是對方就這麼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了。
這不是幻覺。
他剛要抬起的手臂懸在身前。
褚起承怎麼會過來?
「你替他回答不算。」簡栩傑站起來,低頭俯視蒲竟宣:「我看你也站不起來了,認輸怎麼樣?」
「我的意思是——」褚起承低頭看了眼蒲竟宣,隨後蹲下去,看著蒲竟宣的眼睛:「我替他打。」
「我靠……」
「怎麼回事?」
「不是,那應該是褚起承吧?他怎麼來了?」
「這件事情越來越抓馬了……」
……
周圍嘰嘰喳喳的討論聲越來越大。
而蒲竟宣一句話都聽不見,他看著褚起承那雙平淡如水的眼睛,身體已經湧上來的怒意和暴力因子如退潮般悄然而去。
眼裡蘊藏的幽暗逐漸明亮。
「腿怎麼樣了?」褚起承輕輕碰了碰他的右腿,眉頭皺著。
蒲竟宣還沒反應過來,毛毛先替他答了:「拉傷或者骨折,剛才已經通知校醫了,馬上趕過來。」
褚起承點點頭,「好,你們把他移到椅子那邊去等醫生,注意點。」
簡栩傑覺得自己被忽略了,趕緊找存在感:「蒲竟宣,你真的要他替你嗎?」
「蒲哥,要不我替你吧?」毛毛毛遂自薦。
「不用,我說我來就我來。」褚起承看向蒲竟宣:「你說呢?」
蒲竟宣點點頭,情緒不明:「好,你替我。」
在外人看來,褚起承替代蒲竟宣比毛元替代他對簡栩傑是絕對有利的,雖然毛元已經打了很久了,但是剛才也休息了,更何況他還是院隊的主力。
而褚起承,就像是一隻文靜的貓,平時根本不打籃球也沒見過他除了體育課之外運動過,說不定都不會打籃球。
蒲竟宣都同意了,要是簡栩傑不同意,只會被別人嘲他沒膽。
當然,他一直也都很自信,「行吧,最後一顆球,誰進了誰就贏。」
褚起承把手裡帶過來的帽子撐開,順手扣在了蒲竟宣的腦袋上。
「好。」
毛元招呼著幾個打球的兄弟扶著蒲竟宣往觀眾席走。
這時候,場內就只剩下了褚起承和簡栩傑。
毛元把蒲竟宣安頓好後,坐在了他旁邊。
「蒲哥,你真不反悔嗎?雖然我不如你那麼強,但是應對簡栩傑……」他猶豫著措辭。「褚起承會打籃球嗎?」
蒲竟宣戴著帽子,完全瞧不出情緒,他似乎也忘了痛楚。
只是目光投向中心的人。
褚起承將身上穿著的薄外套脫下扔在了旁邊,裡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
他笑著拿起了球,在手上轉了幾圈,然後投給了旁邊發球的人。
「開始吧。」
蒲竟宣看見那個笑容,周圍的場景瞬間變換,那個明媚的夏天恍如隔世。
「他會。」
開球後,簡栩傑憑藉著身高優勢搶到了球。
但是褚起承的攻防很穩,他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只能不住地往後退。
毛元觀察了一會兒,緩緩道:「褚起承還真會啊,但是他怎麼不搶球呢?」
場上的兩人一直膠著,褚起承沒有拿到球,但是拿到球的仿佛是他。
簡栩傑被壓迫得汗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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