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吉他被撥動後,那一聲『Remember me——』響起。
褚起承掛在眼角的淚『啪嗒』一下墜落滑過臉頰。
影院的音樂聲越來越大,旁邊的人開始小聲低泣。
蒲竟宣伸手想要拭去那些淚水,可是他的手懸在空中沒有勇氣去觸碰。
褚起承的身體顫抖著,情緒在這一瞬間崩塌了。
蒲竟宣從兜里摸出紙巾,「需要嗎?」他問。
褚起承忍著不讓眼裡的淚水落下,他偏過頭看蒲竟宣。
面前的紙巾橫亘在兩人中間,但是此刻他需要的不是這個。
下一刻。
蒲竟宣被對方抱住了,此刻褚起承的頭埋在他的懷裡,而他伸出去的手滯在原地。
褚起承抱著他的腰,埋在他的胸前無聲哭泣著。至少在這一刻,他那些堆積已久的負面情緒終於傾瀉出來。
蒲竟宣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
電影的音樂還沒有結束,整個影院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依偎在一起等待電影的落幕。
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褚起承才從衛生間出來。
「走吧。」剛哭完,聲音還是啞的,聽著可憐死了。
可是剛才好面子的酷哥在燈打開之前就離席去衛生間了,都在他懷裡哭了還害怕被自己看到狼狽的樣子嗎?
蒲竟宣有些無奈。
褚起承的眼睛周圍泛著紅痕,甚至有點腫。但蒲竟宣也不敢多嘴,移開眼睛說:「餓不餓?」
「……嗯。」哭餓了。
走出電影院,蒲竟宣一句話都沒多說,帶著他去了那家火鍋店。
點完單後,褚起承才發現蒲竟宣的外套有一團潤濕的痕跡,實在顯眼。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
蒲竟宣順著他的眼神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這有什麼?回去放洗衣機洗洗就好了。」
褚起承覺得蒲竟宣這個人還真是讓人看不懂,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話都不提自己哭的事情。跟沒事人一樣。
「你是故意帶我來看這個電影的吧?」
蒲竟宣笑了笑:「是啊。」
「你為什麼……」
他頓了頓。
蒲竟宣追問:「怎麼?」
「沒什麼。」褚起承還是沒把那句話問出來,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問這個問題的意義是什麼。
但是,蒲竟宣卻開口了,「你想問為什麼我要帶你來看電影?還是想問我為什麼不提你剛才哭?」
「……」
「沒有為什麼。」蒲竟宣只是回道,他的眼神十分平靜,和平時那個不著四六的模樣摸不著邊,是沉穩且令人信服的。
褚起承低著頭,不敢抬眼看他,他有點畏懼蒲竟宣的目光。
「你是在安慰我比賽輸了嗎?」
「我根本不在意你比賽的輸贏,你結辯之後我就沒聽了。」
褚起承抬眼:「嗯?」
「我既不在意比賽也不在意你們在說什麼,而且你比賽的輸贏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在意的是你……的心情。」蒲竟宣緩緩道:「作為朋友,這不是應該的嗎?」
「我也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是因為比賽輸了,你還沒有爭強好勝到這種地步。你只是覺得最後的時候犯錯誤了,你一開始想的結辯不是這樣的,但是你卻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因為當時的你真的只是想說出來而已,可你會認為別人覺得你在打感情牌,所以你覺得會輸是因為你。」
蒲竟宣說的每一個字都精準地踩在了他的心裡,這個人是會讀心術嗎?
「那又有什麼關係?比賽是比賽,觀點是觀點,即使在賽場上持有的觀點和你內心是背離的,可不也只是一場比賽嗎?」蒲竟宣的聲音略微有些嚴肅,「褚起承,你比我更清楚,辯手通常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的。你是四辯,的確是需要為整個隊伍兜底,但是你不是決定勝負的所有因素。」
聽後,褚起承沒有生氣,嘴角一勾,終於笑了出來,「是,你說的很對。」
見他終於釋然了些,蒲竟宣那顆胸口的石頭也落了地,「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吧?快點吃,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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