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個寒噤。
「謝謝。」他老老實實地穿上了衝鋒衣,衣服還殘留著蒲竟宣的體溫。
暖暖的。
杜聞西坐在椅子上,扶額嘆息, 「我就說天氣不對勁吧?這下好了,暴雨閃電不說了, 什麼時候能停雨還是個問題, 畢竟這個地方還在開發,連個鬼都沒有!」
「淡定,少年。」夏一茗不慌不忙地說, 她手上還舉著手機拍攝,「這何嘗不是一次離奇的冒險?我們要換個角度看問題,這麼離譜的事情都被我們遇上了,說明我們還挺幸運的?」
趙敘也不著急, 笑道:「是啊,咱們也是共患難上了。」
郭堯捋了捋濕了一半的頭髮,「突然下暴雨也太離奇了吧?簡直見鬼了。」
「坐著等會兒吧,應該下不了多久。」孫藝靠著柱子緩緩道。
落下的雨水被狂風一吹,直接落進了亭子裡面。
蒲竟宣低著頭髮消息完全沒注意,飄進來的雨直接把他身上的衣服吹濕了。
褚起承見狀趕緊把他往自己這邊拉了拉,然後從兜里摸出紙巾,「擦擦臉吧。」
「嗯,等會兒。」蒲竟宣說完播了個號,「餵。」
「下大雨了,我們被困在山上的亭子裡了,我剛發了個定位給你,派個車過來接我們。」
褚起承坐在他旁邊盯著他打電話,蒲竟宣說話的時候臉上細密的雨水逐漸匯聚成一股落在了下巴上。
剛要落下——
褚起承伸過手去,用沒遞出去的紙巾接住了。
他的手就這樣停在蒲竟宣的臉上,後者也是一愣。
「……呃,你們快點兒,注意安全。」蒲竟宣趕緊掛了電話。
這個舉動實在有些曖昧,褚起承有些懊悔,但他剛才只是鬼使神差地下意識地這麼做了。
「那個……別再打濕衣服了。」他慌張地說完把手裡的紙巾塞到了蒲竟宣手裡。
「哦,謝謝啊。」蒲竟宣知道褚起承對這方面比較敏感,從那一箱子的藥就能看出來,估計就是單純地下意識反應。
他隨意地擦了擦水,然後說:「我給酒店的人打電話了,很快就來接我們回去。」
「那可太好了。」杜聞西鬆了口氣:「還好這座山開發得差不多了,不然沒有公路的話真得靠雙腿了。」
天色逐漸暗淡,風卻不停止地飄搖,一行人一開始還好,但吹了風淋了雨,現在涼下來後也有些扛不住了。
不過好在酒店的車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終於趕到了。
看見車燈的那一瞬間,幾個人的眼裡都出現了光,像是看到了末日的救世主。
兩輛車先後停在了路邊,前車的司機撐著傘下車,他穿著一身得體正式的西裝,手裡還拿了一張摺疊整齊乾淨的毛巾,和褚起承一行人學生氣的打扮恍若兩個世界。
他看見蒲竟宣後趕緊跑了過去。
「少——」他剛要出口,蒲竟宣咳嗽了聲。
「……稍等一下,我去車上拿傘。」司機說著將手裡的毛巾遞給了蒲竟宣。
後者接過,微微點頭,他轉身看了看褚起承,將毛巾遞了過去,「擦一下頭髮。」
「還是你用吧。」褚起承擺了擺手。
蒲竟宣沒管他的拒絕,將毛巾蓋在了他的頭髮上,「我都這麼濕了,也不介意這一點了。」
這時候司機拿了好幾把傘過來,幾人湊合著兩個人打著一把傘分別上了兩輛車。
車內的溫度和室外完全是兩個世界,褚起承一上車就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蒲竟宣坐在前排的副駕駛,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靠著椅背閉眼睡覺。
沒一會兒,車就到了酒店。
司機給他們開門後,微微欠身說道:「各位請先回房間洗個熱水澡,稍後會有工作人員送一些熱湯和藥物到房間,如果還有什麼別的需要隨時吩咐。」
幾人冒著冷風下車後打了個寒噤,甚至都顧不上禮貌回應趕緊上電梯回房間了。
電梯裡,郭堯感嘆:「這家酒店的司機這麼高大上的嗎?穿燕尾服開車?」
「誰說的?送我們四個回來的那個車的司機就不是。」孫藝說。
夏一茗也感嘆:「不過那個人真的不像司機,言行舉止還有談吐太紳士了,看著四五十歲了,就算是司機也是司機的頭兒!」
薛亦河:「可能是酒店的人怕我們真出意外,所以派了個管事來吧。」
趙敘:「我覺得這個很有可能……」
褚起承一隻耳朵聽他們說話,但思緒全在蒲竟宣身上。
剛才一路上蒲竟宣的氣壓都很低,整個人頹靡不振,帽檐直接扣在了眼睛上面一點的地方。
喪喪的。
電梯開門後,蒲竟宣仍舊靠著身後的電梯沒動。
「蒲竟宣?」褚起承輕聲喊他。
前面剛出電梯的幾人聞聲回頭。
「蒲哥?你沒事吧?」郭堯看他狀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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