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起承的喉結上下翻滾,如果現在開著燈的,蒲竟宣一定會發現他的耳朵跟紅燒豬耳朵沒區別。
「是不是因為杜聞西的事情?」蒲竟宣說:「你不用擔心他,他心理承受能力挺強的,明天睡醒就好了。」
「……不是。」褚起承小聲道。
「嗯?」蒲竟宣狐疑道:「那是因為什麼?」總不可能因為自己睡在他旁邊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他欲言又止,無法開口。
「今天上午的時候我看見你跟那個韓均在一起,你們是不是說什麼了?」蒲竟宣終於問出口了。
「能說什麼?」褚起承回道:「他參加文書比賽,曾老師讓我幫他看看而已。」
「嗯,那就好,讓自己不高興的人還是少接觸。」蒲竟宣說:「如果你睡不著,我們來玩兒遊戲吧。」
褚起承疑惑:「遊戲?」
「嗯,真心話大冒險,鑑於我們現在物理受限,所以只有真心話。」
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褚起承說著翻身,但下一秒他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因為現在他正對著蒲竟宣,對方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他。
兩人面對面地側躺著,呼吸交錯在一起,只要有一點火星就能起燎原之勢。
「敢玩兒嗎?」蒲竟宣嘴角上挑,似笑非笑,深邃的瞳孔具有極具的吸引力。
褚起承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要冷靜。
冷靜。
「有什麼不敢?」
蒲竟宣笑了聲:「好,那我們開始吧。」
「等一下。」褚起承說道:「如果不想回答怎麼辦?」
「那就……保持沉默,然後遊戲結束。」
「好吧,你先問。」
蒲竟宣緩緩道:「今天在會議室的時候,你問的那些問題到底是在辯論質詢還是真的想問我?」
褚起承心頭一顫。
見他不答,蒲竟宣低聲問道:「第一個問題就回答不上來了嗎?」
「是真的想問你。」褚起承迅速道。
「好。」蒲竟宣微微彎唇,「該你問我了。」
「你回答我的那些問題的時候是單純地在堅持己方立場還是——」
「發自內心的回答。」蒲竟宣打斷他,說完後繼續補充道:「我沒那麼多辯論技巧,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僅此而已。」
「……哦。」
「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問那些問題?」
褚起承並沒有掩飾:「因為我遇到了困境,想聽你的解答。你的答案始終不會更改嗎?」
「當然不會更改。」蒲竟宣說:「所以你的困境跟我有關係嗎?」
這個問題直戳內心,蒲竟宣是看出來什麼了嗎?
「有關。」回答完後,褚起承的心跳頻率驟然上升,他近乎艱難地問:「你想要知道為什麼嗎?」
「想知道。」
眼睛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暗的環境,蒲竟宣能夠清晰地描摹出面前人的輪廓,他看到了對方因為緊張咬住的下唇以及顫抖著不敢看他的眼睛。
「但是我不想問。」他說。
褚起承疑惑地抬眼,「為什麼?」
「我不會回答,因為我還沒問你問題。」蒲竟宣笑著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手臂枕在腦後,「遊戲結束,睡覺吧。」
對方突然往後退的這一步讓褚起承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他在想如果蒲竟宣真的問了,他會選擇回答還是選擇沉默?
甚至他發自內心地審問自己,好像也無法得到這個答案。
是蒲竟宣看出了他不會回答還是說——
自己已經露出了破綻?
蒲竟宣已經閉上了眼睛,剛才的遊戲問答就像是程序進行中一個意外的副本,脫離後依舊要循著主線不斷前進。
當地平線逐漸亮起,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也就被掩埋在了黑暗裡。
褚起承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溫度。
一看時間,才七點一刻。
他記得今天早上蒲竟宣沒有早課,怎麼起這麼早?
推開門,他正好撞見蒲竟宣換好衣服從對面房間出來。
「醒了?」蒲竟宣像個沒事人一樣,依舊掛著笑臉,「桌上有早飯,記得吃,我走了。」
「欸。」褚起承叫住他,指了指對面:「杜聞西呢?」
「我起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給我發消息說回學校奮發圖強了。」蒲竟宣回道:「我覺得他狀態還行,不用擔心。」
「哦,那你是去學校嗎?」
蒲竟宣:「不是,之前有個合作的比賽要收尾了,我要去一趟P大,中午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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