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來了。

從利維爾到來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她早晚要和他有一場談話。

從她的意識在這具身體醒來之後，到後來的日常生活中，慢慢融合了薇薇安的記憶，但主宰這具身體的意識，是來之藍星兔子國的林薇安。

實際情況更像是，林薇安被動融合了那些記憶，成了新的薇薇安.維利亞。

所以在見到利維爾到來，林薇安第一時間是驚喜，那份驚喜是來源於身體習慣性本能，以及記憶深處的那份期盼。

作為記憶里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利維爾從再次見面的驚喜，到後來發現異常的狐疑。

林薇安是一一看在眼裡的。

因為她的許多行為舉止和原身完全不一樣，某些行為習慣、飲食喜好也大不相同。

相處幾天被發現異樣後，利維爾懷疑身份，選擇遠離觀望，她理解。

林薇安把手中的帳本和計算機收起來，放到前台的抽屜里鎖好。

起身帶著利維爾往小餐館走：「走吧，正好我餓了，一邊吃一邊聊吧。」

小餐館的包廂里，利維爾見林薇安還在勾勾畫畫點餐，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

最終只是眼底帶著點點不易察覺的水氣，直愣愣望著她。

林薇安點好餐之後，雙手交疊，撐在下巴上，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直視他：「想聊什麼？」

利維爾猶豫了好一會，才唯唯諾諾開口：「你為什麼性格變了這麼多？明明才幾個月，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幾個月前的薇薇安對金錢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對找伴侶這個事情厭惡至極，每天都是一副單純又樂呵的模樣。

自從來到萬族酒店，利維爾見到的薇薇安，是個貪財成性、整天眉頭皺起，像是在想很多事情的酒店老闆娘，甚至並不抗拒與那條龍的親密行為。

這讓他萬分懷疑，薇薇安芯子裡已經換魂了，畢竟只有換魂才能說得通，為什麼性格會變化這麼大。

林薇安眼眸垂下，手指撥了撥垂在肩膀的長髮，並沒有直接解析性格大變的原因。

反而用像是在說故事的語氣，說出原身最後的期盼：「薇薇安到混亂城的時候，身上帶了1000金。因為對錢不敏感，第一天就被騙了一半，後來更是被一個小旅店騙著50金住宿一天。」

「臨消亡前，她在心底發瘋似的吶喊你，期望你能如神一般出現，救她。因為你說過，會晚她三天抵達混亂城。」

「可惜你食言了。薇薇安在那個小旅館等了你五天，最終死在了那個小旅館裡。」

林薇安在這件事上，並沒有騙利維爾。

在原身氣絕消亡之際，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小竹馬，那個小時候如玩笑話般把未來許給她的小男孩。

可惜因為沒能覺醒，利維爾身邊所有人都不同意兩人的結合，這也導致了原身在利維爾面前留下了一個抗拒找伴侶的印象。

這時，傀儡端上一份份餐食，有林薇安最喜歡的水煮牛肉、口水雞等。

利維爾驚愕睜大雙眼，急切解析：「我被事情拌住了，所以沒能按時抵達混亂城。而且我明明讓僕從給你送了3萬金，你怎麼會只有1000金？不對，這不對，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薇安無視利維爾的崩潰解析，一口一口往嘴裡塞入往日裡她最喜歡的飯菜。

但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飯菜味同嚼蠟，一點都沒有往常吃到好吃的那種幸福感。

半飽後，林薇安起身離開前，對著抓頭髮崩潰的他，輕飄飄丟下一句：「利維爾，我覺醒成智慧魅魔那天起，她就死了。」

這話算是避重就輕地回答利維爾，性格大變的原因。

魅魔一族，要麼成年自行覺醒，就像利維爾成年自動覺醒成為法系魔魅；

要麼就是在死亡中找到真諦，突破自身禁錮，痛苦覺醒，但覺醒後很大可能會性格大變。

林薇安算是占了原身的便宜，並沒有經歷過痛苦，睜眼就已經是智慧魅魔。

「你覺醒的時候，我居然沒有陪在你身邊，對不起，薇薇安。」利維爾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包廂里響起。

走出包廂門，只見韋斯理雙手環胸靠著牆邊等待，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

他伸手牽過她的手：「這些話太出格，以後別說了。」

林薇安順著韋斯理的力道一起往外走，笑眯眯回應：「嗯，只有這次。吃飯了嗎？沒吃我陪你？」

韋斯理挑眉冷笑，語氣略帶酸意：「你還吃的下？跟你的小竹馬沒吃飽？」

林薇安失笑，順勢挽上韋斯理的手臂，腦袋靠在他的臂膀上，撒嬌似的問：「吃醋了？」

韋斯理嗤笑：「就那種毛頭小子？吃醋？他也配。」

*

往後幾天，林薇安沒見再見過利維爾，但他暫時還沒離開萬族酒店。

韋斯理也說有事情要處理，也有好幾日沒有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