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時幫點小忙,有時拍拍花材積累素材,即使什麼都不做也不交流,仍覺得同朱序相處,是件很舒服的事。
月末時候,花卉市場配貨過來,這次的花材質量很是令人滿意,尤其那幾束風鈴,花苞多而飽滿,枝幹硬挺。
朱序忽然想起有筆特殊訂單,便挑選一束,做好保水,給A座那邊送去。
她直接乘電梯到的八樓,將鮮切花束交給前台,再由前台送去。
賀硯舟晚間回到住處,見桌面的花瓶中插了幾束亂草,星星點點的白色花苞掩在中間,雜亂、擁擠,毫無美感可言。
他兩手撐著桌沿,又認真打量一番,直身,鬆了松領帶。
今晚原想去她那邊坐坐的,到酒店門口時間已太晚,估計花店打烊。
賀硯舟發消息問:「什麼花?」
沒多久,朱序更加惜字如金:「風鈴。」
賀硯舟盯著屏幕,依稀記得她曾給他看過這種花的圖片,可與面前這束大相逕庭。他抬腿靠坐在桌沿上,擺弄幾下花苞,破天荒用手機搜索風鈴花的養護步驟。
上面所示,需斜剪根部2-3厘米,去除大多數葉子,並深水醒花四小時。風鈴易失水,後期應及時補充,避開風口及陽光,否則會加速凋零。
賀硯舟放下手機,滿屋子找剪刀。
轉悠幾圈,他忽然間停下來攤了攤手,回頭遙遙瞧一眼桌上,覺得自己有些滑稽可笑。
最後,剪刀他沒有找到,省去那步,直接將葉子拽掉大半,又重新投回花瓶中。
朱序臨睡前,在統計花店這段時間的開支及收入,算來算去,發現勉強夠付水電費和房租。
這與她當初所想有些出入,如果後面不拓展業務範圍,就她這個小店,生活可以,未必賺得到錢。
朱序頭疼,向後跌回床上,手按在檯燈的開關上,一開一闔。
房間裡時明時滅,直到她雙眼泛酸,才收回手來。
四周陷入黑暗,朱序閉上眼,忽然間想起來,忘記告訴賀硯舟怎樣養護風鈴花。她摸到手機,點進與他的對話框,把貼士的截圖和文字說明發送過去,這些通常都會隨從訂單一同告知客戶的,今天卻忘記了。
等了等,那邊沒有回覆。
朱序便將手機調成靜音,準備睡覺。
賀硯舟是轉天傍晚出現在花店門口的,當時她在忙。
北島的夏季來得格外早,日落後,風很清涼。天空像是個色彩豐富的調色盤,將橘粉、藍紫映在海面上。
接近旺季,遊人很多。
朱序正打包一束向日葵,抬頭瞧了他一眼,彎下唇。
賀硯舟站在門邊沒有動,只見金燦燦的花束在她懷中,像一捧明媚陽光。他沒有走過去打擾她,收了視線,就近坐在角落的躺椅里等著,一回頭,見旁邊迷你冷櫃裡有些飲品,便取了瓶礦泉水慢慢喝。
沒多久,門口迎客鈴響了兩聲,一個年輕男孩走進來,在鮮花展示架前停住:「老闆。」
朱序:「稍等。」
男孩等了會兒,再次瞧向她那邊:「請問,大概要等多久?我趕時間去接機。」
朱序手上動作麻利,似乎沒聽到。
男孩提高聲音:「老闆?」
朱序應道:「稍等。三分鐘。」
賀硯舟抬眸瞧了瞧她,片刻,回手將水瓶擱在桌上,起身走過去。
他問:「有什麼需要幫忙?」
那人轉頭看過來,見面前男人一身黑色正裝,相貌及氣質上佳,壓面而來的強大氣場可以判斷他絕非店員。
他反應了會兒才問:「想買束鮮花送我女朋友,有什麼好的推薦嗎?」
賀硯舟說,「玫瑰。」
「好像有些普通。」
賀硯舟:「剛聽你說去接機,玫瑰熱烈直接,如果很久沒見,比較符合目前彼此的心境。」
對方略一挑眉,內心更加迫切。他目光掃向花叢,的確是那捧紅玫瑰最為嬌艷搶眼,便果斷聽從了賀硯舟的建議。
賀硯舟將整個花桶拎到操作台上,恰巧朱序也把包好的向日葵遞交出去。她下意識抬眼瞧了瞧他,那番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耳中,暗暗吐槽他當真只和玫瑰熟。
之後又陸陸續續忙了一陣子,牆壁掛鐘的時針指向數字八時,店裡才算清淨下來。
滿地的金粉、紙屑和摘下的葉子,朱序用腳尖攏了兩下,抬起頭,見賀硯舟正側靠著躺椅看手機。
朱序撐著操作台:「還有工作要處理?」
賀硯舟有些隨意地瞧過去一眼,翻轉手機:「遊戲。」
朱序托著下巴:「剛才多謝你。」
「下次記得多進些玫瑰。」
朱序忍不住一笑,「沒想到賀總還有銷售天賦。」
「我也剛發現。」賀硯舟幽默道。他快速結束掉遊戲,將手機揣兜里:「店裡應該請個人幫忙。」
「正在考慮。」朱序說。
「去吃飯?」
離打烊還有段時間,但朱序果斷答應下來:「我洗個手,順便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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