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盯著那些濕痕出神,擦頭髮的動作有些犯懶。
賀硯舟站床邊瞧她遲鈍的樣子,忽然傾身過來,捏捏她下巴:「有水喝嗎?」
「在冰箱裡。」朱序說:「廚房也有溫水,我倒給你。」
她要起身,賀硯舟按了按她頭頂:「自己來。」
他走去廚房,從櫥櫃裡取出兩隻玻璃杯,分別倒了些溫水,轉身回臥室。這間房格局簡單,一廳一臥,全部朝南,和她在臨城的房子大同小異。
賀硯舟卻覺得這一處待著舒坦了些。
他把水杯遞給朱序,眼見她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像是渴壞了。
賀硯舟笑笑,在她旁邊坐下,瞧著窗台那束插花很是別致。
朱序察覺到他的視線,主動說:「蝴蝶蘭。」
「很漂亮。」賀硯舟不懂插花,但可以看出眼前這瓶花材雖簡單,意境卻能打九分:「中間的是什麼葉子?」
「水蠟葉。」
水蠟葉遠看與芹菜莖有些相似,通俗講就是蒲草,一種柱狀的水生植物。
朱序用的透明直筒花瓶,水蠟葉被整齊切斷,緊緊湊湊地插滿整個瓶子,一隻蝴蝶蘭耷垂在側邊,上面只有四朵,潔白的花瓣,嫩黃的蕊,好似落在直挺葉子上扇動翅膀的蝴蝶。
賀硯舟慢慢喝著水,想起個事情:「你花店只做小單子?」
朱序說:「當然不是。」
「還有些什麼?」
「婚慶、車展、藝術沙龍之類。」
賀硯舟沒拐彎抹角:「酒店即將接婚宴,在洽談的婚禮策劃方面負責人是我同學,如果需要,可以介紹你過去。」
朱序擦頭髮的動作慢了下來,看他一眼,一時沒說話。
賀硯舟擱下水杯:「想什麼呢?」
朱序笑了笑,像在自嘲。
賀硯舟瞬間明白過來,心中有些不悅:「不好意思,說話前沒考慮場合,沒照顧您情緒,給您添堵了。」他兩手向後撐在床上,歪頭看她,懶懶的語氣中帶幾分奚落。
空氣中那種獨特的生理性氣味還未散盡,他這種時候提起,好像是種有價交換。又一再提醒她,她與旁邊這男人的關係並不健康。
朱序恨自己太過敏感,心臟沒來由犯堵,不知是為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或是其他什麼。
她語氣也不算好:「賀總不如直接給錢,省得我努力了。」
「也行。」
朱序猛地瞧向他,他臉上帶笑。
臥室的光不甚明亮,從側邊打來,照著他微彎的嘴角和寬寬肩膀。
雖不合時宜,但她仍覺得他是個極好看的男人。
朱序扭回頭來,不說話。
賀硯舟問:「不需要這生意?」
「……需要。」
朱序當然知道,小單只夠維持生計,「日積月累」是安慰自己的詞語。
她剛來北島不久,缺乏資源。
賀硯舟擁有穩固的根基,背靠大樹,可以脫離她目前困境,少走很多彎路。
又一時陷入自厭情緒,既希望在這段關係中不虧不欠,儘可能達成某種平等,又不忍拒絕他帶給她的紅利。
就好像……那什麼當了,又急著把牌坊立起來。
賀硯舟:「那你在彆扭什麼?」
朱序不答,反過來問他:「對你來說,也是舉手之勞?」上次他派鄭治來幫忙,也說是小事,叫她放鬆一些別有負擔。
「不然呢?」賀硯舟站起來走向床尾,彎腰撈起褶皺不堪的襯衣套在身上。
朱序說:「那很巧了。」
賀硯舟低頭系扣子,不由一笑:「公司下面的提議,不是我的個人決定。我也不會公私不分,為了誰特意去做什麼生意。」
朱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快速說道:「不用你說,我有自知之明。」
賀硯舟便不再吭聲,抬手拂了下胸前那些細細的褶皺,納悶她剛才怎樣抓出來的。
袖扣系好,他除去腰間的浴巾,從地上撿西褲,餘光見她起身,走向客廳。
賀硯舟身形頓了頓,轉過頭,她用掃帚在清理走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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