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對小侍矯揉造作的樣子很是不屑,他說好人家的郎君要潔身自好,只有最不堪的男人才做出那副討好人的姿態。
他和哥哥從小便被教育如何成為一個端莊的當家主夫,學習如何管帳,如何烹茶,如何彈出高雅的琴曲。
但是他心裡,卻一直暗中羨慕郁小父,這是母親的第一位小侍,也是母親最疼愛的小侍。
聽說郁小侍和母親是,後來因家中變故,被人擄走賣至青-樓,日日撫琴為生,因年紀尚小,所以未曾賣身給他人。一日母親因迷路誤入花街,看到郁小侍的身影從窗邊一閃而過,才知道自己年少時的玩伴淪落至這般境遇,當場出重金為其贖身帶回家中。
一開始,父親不願和青-樓出身的人共事一妻,不讓郁小侍進門。郁小侍向父親說明了自己的身世,並當著父親的面飲下了絕子藥,父親無奈,最終鬆了口,讓他進了門。
而其餘兩位小侍,是父親為母親陸續納進門的,不知是因為成婚多年自己卻生不出女孩,還是嫉妒郁小侍和母親情誼深厚,想讓年輕貌美的男子瓜分秋思明在郁小侍身上的注意力。母親自知對不起父親,便隨他安排,只是她很少宿在那兩個小侍房中,大部分時間還是和郁小侍待在一起。
秋川白曾經在打雷的夜晚偷偷跑到父親房間,想讓父親陪他睡覺,卻聽見父親借著雷聲掩蓋,獨自痛哭。
原來是母親知道郁小侍害怕雷聲,半夜起床去陪伴郁小侍了。
秋川白心疼自己的父親,但卻忍不住羨慕郁小侍在母親心裡的地位。
也是自那一刻起,他不想重蹈父親的覆轍,不想像父親那樣,為了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就嫁給一個彼此毫無感情的陌生人。
長大後,他的朋友們給他了一些話本子,他看到裡面英雄救美的情節,就像母親和郁小侍的故事。
於是他開始等,等待和命定的愛人有一個浪漫的邂逅,可是還未待他等到,家裡就給他安排了親事。
「秋郎,我帶你去附近轉轉吧。」
柳憶安的聲音打斷了秋川白的回憶,他回過神來,連忙應下,「全憑妻主安排。」
***
柳府坐落在長街的最深處,若是步行,需得好一會兒才能走到長街盡頭。
秋川白跟在柳憶安身側,思量著如何該把鐲子還給柳憶安。
剛剛在長輩面前不好推脫,但他已經簽了和離書,不應該再霸占著人家給女婿準備的禮物。
「柳姑娘,這個鐲子我受之有愧,我回去就把它還給你。」
聽秋川白又提起了鐲子,柳憶安記起秋川白纖細的手腕還有著被繩索捆綁的紅印,決定先帶他去醫館買些去除傷口的藥膏。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這鐲子也得人養著,你先幫我保管吧。」
「而且…我誇你戴這個鐲子好看,不是客套話,是我的真心話。」
說罷,柳憶安感到不好意思,加快了步伐。
秋川白也因害羞而沒再開口,安靜地跟隨在柳憶安身後。
終於走到醫館門口,柳憶安打起招呼:「採薇,你最近如何?明
大夫近日可還好?」
明大夫的母親是宮裡的太醫,後來因被宮中權斗牽連而遠走他鄉,最終定居在這個南方的小鎮,是柳憶安的祖母出錢資助她們開了這家醫館,明家也一直對此心存感激,明大夫更是把柳憶安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
採薇是明大夫收養的義女,從小跟隨著明大夫學習醫術,也是柳憶安的閨房好友。
看到好友,採薇高興地回應,而後突然發覺不對勁:怎麼會有人新婚第二日來醫館?
「你怎麼來了?」採薇仔細地瞧了瞧柳憶安,看她面色紅潤,不像有什麼不適。
「昨日穿的那婚服太過繁重,肩膀上勒出了一些紅印,我來問問有沒有可以去除勒痕的藥膏。」
「有的有的,我這就拿給你。」採薇從柜子里翻出藥膏遞給柳憶安,囑咐道:「這藥早晚各塗一次,不出三天紅腫就能消下去了。」
對柳憶安囑咐完,採薇看向秋川白:「這位就是你的夫郎吧,我還想什麼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們憶安,今日一見,竟也是一個妙人,你們兩個人走在一起真是賞心悅目。」
看著眼前一對夫妻雙雙紅了臉,採薇被逗得笑出聲:「瞧瞧你倆這幅害羞的樣子,不愧是夫妻。好了好了,我先去忙了,你得閒回家的時候記得來找我啊。」
接著,柳憶安又帶著秋川白在附近轉了轉,為他介紹了周邊的商鋪,見他略顯疲態後,便回家休息了。
兩個人坐在房中休息,柳憶安把藥膏遞給秋川白,「你身上還有勒痕,我知道你們男孩子最是在意肌膚光潔,這個藥膏你拿去塗抹,記得早晚各塗抹一次。」
秋川白沒想到柳憶安竟是為他求藥,在藥堂的時候,他當真以為是柳憶安被婚服勒出了紅印,誰知竟然是柳姑娘為他求藥,又顧及他的顏面,才以自己為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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