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映昭將柳憶安接回了府,順便讓下人將她們留在客棧的東西一同搬了回來。
到了侯府,柳憶安被帶到了正廳,飯菜已經在桌上備好。
陸映昭招待柳憶安坐下,「我準備了一桌好飯菜為柳女君接風洗塵,我們邊吃邊聊。」
「那日中毒後,我自己派了人手悄悄調查此事,這家客棧有固定的商行食材,尤其是我們所食的那道人參烏雞湯,提供人參的商鋪一直是同一家,這麼多年從未變過。她們的參一直是從挖參的村民手中收的,都是被醫館挑剩下的。」
人參價格不菲,只有這些殘次品價格略微低些,客棧正好收來做湯用。
「商鋪的夥計說,她們一直都從熟人手裡收參,這些人都是挖參的老手,不會發生將商陸認成人參的情況。之後我又讓商鋪的夥計分辨商陸和人參,她們也都認了出來。所以這件事絕不會是意外,肯定是有人故意將人參調換成了商陸。」
陸映昭拿出一沓證詞,上面都印上了提供證詞的人的手印。
「客棧也是檢查好貨之後才會結錢,所以交貨的時候也應當是沒問題的,問題只會出在客棧收到參之後,有人將客棧的參全都換成了商陸。原本只需調查一下那日到底何人進出了廚房,就知道究竟是誰動了手腳,可問題就出現在這一步。」
陸映昭飲下一杯酒,繼續說道:「那一日,客棧的後廚發生了一件怪事,她們的院子裡突然多了一隻無頭的雞到處亂走,你沒聽錯,就是沒有頭的雞,不僅亂走,還能飛上幾步。」
「夥計們覺得此事稀奇,便都出來圍觀了這隻無頭雞,後來覺得實在詭異,便將這隻雞捉住又殺了一遍,最後燉了吃。」
柳憶安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覺得有點噁心,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陸映昭繼續往下說。
「也就是在那大家圍觀的時候,沒人注意到有沒有外人進出廚房,線索在這個地方就中斷了。」
「看來這隻雞是用來引開大家的。」柳憶安評價道。
「沒錯,但是偏偏有人借雞來引起輿論,說是客棧殺的雞太多,雞的惡靈借屍還魂,要報復所有用餐的人。」
這個謠言讓柳憶安覺得有些可笑,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們自然不會信這種事情,但是總有人會信,信的人多了就變成真的了。」
「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這種說法,就為了讓百姓覺得此事是天譴,而非人為。」陸映昭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做了害人的勾當還想倒打一耙,等我找到兇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大家都相信了,就算這件事沒找到幕後黑手,也沒人會再深究。」柳憶安覺得兇手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利用「鬼神」之說掩蓋真相。
「所以我才這麼著急將你找來,害了我陸映昭的人,決不能讓她逍遙法外。」陸映昭恨恨道,「這段時間你就安心住在這裡,若有什麼進展我就告訴你。」
「好,我願意和陸侯一起調查此事。」
柳憶安隱隱約約覺得似乎兇手是沖自己來的,畢竟這段時間她的日子並不太平。從雲州城來京城這一路也遇到了一些匪徒,幸好王鏢頭身手不錯,再加上對這一趟路十分熟悉,最後才能平安到達。
只是到底是何人一直在背後陷害自己,莫非還是顧允?她早就知道顧允身份並不簡單,絕不是因為自己是秋川白的妻主而對自己屢次下手,恐怕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可到底出於什麼理由,才會對一個舉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手呢?據她收集的情報,顧允並非參加考試的舉子,她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對自己痛下殺手呢?
柳憶安想不明白。
她現在只希望早點調查出幕後真相,不要再牽連到身邊人。
陸映昭看柳憶安心不在焉的模樣,猜測她需要休息,也不再和她繼續討論,匆匆結束了話題。
「我們今日先不說此事了,柳女君先好好休息。」說完,陸映昭對著下人吩咐道,「錦兒,帶柳女君去客房。」
陸映昭給柳憶安安排的房間在湖邊,須得經過一座廊橋,柳憶安跟在錦兒後面慢慢地走,邊走邊欣賞著廊橋兩側的風景。
突然,橋對面的湖邊空地上閃過一道亮點,柳憶安朝那邊望去,看見陸映川借著月光在練劍。
他穿著一襲月白色的對襟交領長袍,腰部系有深色腰帶,顯得身影格外修長。
他手中的長劍映著月光,泛著一股寒意,劈開了濃厚的夜色。劍影隨著他的身姿一同舞動著,一會兒如驚鴻掠水,一會兒又似游龍翻騰。
柳憶安停下腳步,站在橋上遠遠地欣賞陸映川舞劍的身姿,心裡生出幾分感慨,這樣的身手,若從此以後只能拘於後院,那可真叫人可惜。
錦兒原本走在前面,見柳憶安停了下來,便也停下來等在一邊,搖著頭嘆息道:「二爺早就到出嫁的年齡了,卻整日折騰這些打打殺殺的玩意兒,哪還會有大戶人家的女子敢娶二爺。這男子還是得溫順一些,才能有好姻緣。」
柳憶安聽到下人隨意置喙主人,覺得這侯府的規矩未免有些太寬鬆了,但自己身為客人又不好教訓她,只能為陸映川說好話:「為國效力何來女男之分,陸二爺是將門之後,自然會有將門的骨氣。若有人不喜陸二爺一身的好武藝,只能說那人配不上陸二爺,算不得什麼好姻緣,這種人不嫁便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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