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前,慕青從未想過要對柳憶安用下這種手段,最多利用自己身上的異香讓柳憶安對他放鬆警惕。可柳憶安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開自己,他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可能他已經崩潰了,否則怎麼會用這種手段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這是他第一次試著將人催眠這麼久,這期間他的眼睛完全不能眨動,在午後陽光的刺激下,金色的眼瞳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
疼,好疼,慕青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蹭了一手的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讓人慾死的疼痛終於消減,他從昏暗的密室中走了出來,往柳憶安的臥房走去。
她晚上還有一次藥沒吃呢,他必須回去給她餵藥。
他的眼睛仍看不清,只能在長廊上慢慢地走。一步、兩步、三步,就在即將回到柳憶安的房間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循著聲音抬頭望去。
「啊!!!!!!!!!」
一聲尖銳的叫聲劃破天際,棲在樹上的鳥群被這一聲驚叫嚇得四處逃竄。
「鬼啊!有鬼啊!救命!」
府邸的看守不過瞬間就圍了上來,慕青不解地看著四周。
「這裡無事,你們回到原處吧。」
「大人……」一個守衛顫顫巍巍地開口,「大人……給您叫大夫來吧。」
「怎麼了?」看著周圍恐懼的眼神,慕青意識到問題在自己身上,他無意中看到自己的雙手,終於知道了這些人為何會被嚇成這樣。
方才,他用手擦掉的,並非淚水,而是血滴。
從眼角滲出的鮮血,此刻被他抹了一臉一手,宛如一個剛從阿鼻地獄中爬出的小鬼。
「不用叫大夫來了,送我去國師那裡。」
***
半夜,柳憶安突然驚醒。
府中雜亂的腳步聲讓她意識到一定出了什麼事,她連忙攔住一個步伐匆匆的侍從,問道:「府里出什麼事了?」
「給女君請安,府里一切安好,只是大人有急事需出門一趟,女君莫要擔憂。」府里所有下人都得到警告,不許將今夜發生之事透露半分,否則全家性命難保。
但接下來幾日,慕青都未曾回府。柳憶安想去看望方輕塵,卻被告知只能站在院子門口遠望。
「女君,是大人下了命令,我們哪敢違抗啊,您別為難小的們。」
方輕塵知道柳憶安每日都來,他能從窗戶中看見她的身影,看起來又消瘦了些。
又過了幾日,見慕青還未回府,柳憶安心中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憑她現在的身份,就算逃出去也不會比這裡更安全。柳家一天沒有翻案,她就還是一隻人人喊打的老鼠。但方輕塵不一樣,他一身清白,行事要比她方便許多。
趁著慕青不在,她可以試著將之前在密室中看過的信紙偷出來,讓方輕塵逃出去後交給陸映昭。
機會難得,她下定決心後當日便動了手。
夜深人靜後,柳憶安循著記憶,躡手躡腳地回到了之前關她的小院。小院大門上有一把大鎖,鎖孔不知藏在鎖的哪個位置。
巧合的是,柳憶安曾在書上見過這種類型的鎖,她用手仔細地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鎖孔何在。隨後,她從路邊的燈盞罩上扯下一截鐵絲,三兩下間就用這根鐵絲開了鎖。
柳憶安沒想到,她在偷懶時看的閒書竟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
潛入小院裡,柳憶安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之前的密室,所有的機關都未曾改過,看來慕青並不知道她曾到過這裡。
密室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味,聞著有點像慕青身上時隱時現的雪松香,但多了些腥氣。
柳憶安嗅著鼻子,想找到這個氣味的來源。
她用火摺子將密室的蠟燭一一點開,驚訝地發現密室的地板上黏著已經發黑的血跡。而這奇怪的味道,正是那灘血跡散發出的。
慕青這麼多天不回來是因為受傷了?
柳憶安來不及細想,當下最要緊的是將他和蕭韻的來往書信偷走。
那日攤開的書信今日已收拾了起來,幾個箱子已經上了鎖,柳憶安本想故技重施,可這些鎖的樣式卻是她此前從未見過的樣子,只好放棄。
柳憶安不願無功而返,拿下書架上的書本隨手翻閱起來。
大部分的書都無聊極了,就在柳憶安決定出去時,一本夾著書籤的書掉到地上。柳憶安將書撿起的時候,翻開的那頁,正好記錄著一種奇怪的藥劑。
「硫黃、松脂磨粉,配以胡粉、玄明……」
「全身在其中浸泡七日,可使青色成雪,膚如凝脂,體帶香氣,使周圍之人,未近而心悅,未語而神迷。」
「然,此藥雖奇,卻並非常人可忍。若要浸泡其中,需忍受剝皮抽筋之疼,百蟲鑽心之癢。稍有差池便會焚皮化骨之險,能泡夠七日之人,萬里不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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