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搖晃的聲音近在咫尺,後退時被他攥住手腕,她一門心思躲閃,卻歪打正著被他迎面抱住。
重心猛然下墜,她被邢屹壓著,大腦一片空白,一隻寬大手掌護著她後腦勺,兩人相擁著摔倒在地。
她聽見一聲驚心響動,是他手指骨骼砸到地面的聲音,也是酒瓶碎裂的聲音。
香檳塔轟然倒塌,酒液四濺。
宴會廳燈盞接連閃爍,轉眼燈火通明。
她很快清醒過來,壓在身上的重量已經消失。
匆忙坐起來,一轉頭,邢屹不動聲色坐在身旁,雙手向後撐,一條腿抻直,另條腿曲著,低著頭似乎在醒神。
撲鼻而來的辛澀酒香,他皺了皺眉,看一眼身上襯衫。
從肩膀到後背濕了一大片,酒漬深一塊淺一塊。
孟紓語恍神吞咽一下,抬起眼,眾人的視線全都落在這兒。
——「邢屹?」
邢美萊愣在不遠處。
孟紓語默不作聲,看向邢屹,他冷眼回視,她匆忙別過臉。
邢美萊覺察出古怪氛圍,以為他倆是斷電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
於是催促邢屹:「快快,你倆都回去換件衣服,這裡我來處理。」
孟紓語欲言又止,就這麼順理成章被邢屹帶走。
...
車裡。
后座酒香彌散,孟紓語故意坐得離他很遠。
轉頭看著車窗外飛馳的霓虹,她恨不得化作一縷空氣,從窗縫跳出去。
「斷電是安排好的,全是你搞的鬼......」
她忍不住嘀咕。
「孟紓語,說話講點兒道理,別莫名其妙冤枉我。」
邢屹語氣悠閒,拿起手帕擦拭襯衫上的酒漬,動作慢條斯理,看都沒看她一眼。
孟紓語看著窗外越來越陌生的街景,忽然一陣心慌。
脫口而出:「我要下車。」
林澤聽見聲音,抬眼看了看後視鏡,踩著剎車的腳躍躍欲試。
邢屹面不改色:「繼續開。」
「......」
boss態度堅決,林澤只好照做,溫聲問:「去半山別墅嗎?」
邢屹惜字如金:「嗯。」
孟紓語呼吸一滯。
今晚不是回家,而是去她毫無印象的半山別墅。
邢屹想把她帶走,逼她去一個陌生而危險的地方。
心臟怦怦亂跳,她定了定神,發現車窗外的景色已經脫離市區範圍。
不行。
「林助,請你停車。」
車子毫無停下的徵兆。
她越來越慌,攥著車內門把生拉硬扯。
「停車!我要下去!」
邢屹靠著椅背,閉著眼輕描淡寫:「你聽話一點,說不定我就放你走了。」
她用力咬唇,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轉頭盯著他:「你說這種話你自己信嗎?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為什麼非要把我套牢,我們各走各的路不好嗎?」
邢屹紋絲不動,半晌,喉結隨聲音輕輕震動,語氣平直地敘述:「小時候,家裡有一隻馬爾濟斯犬,我養的。它特別小,好像稍微用點力就能掐死它。」
孟紓語屏息凝神,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邢屹緩緩睜眼,了無生趣地看著前方,又說:「但它很不聽話,從籠子裡逃出去了。後來我找到它了,你猜最後怎麼樣了?」
孟紓語移開視線,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低笑一聲說:「它死在我手裡了。」
什麼叫死在他手裡......
孟紓語後背一涼。這不是恰好印證了他母親兩年前對她透露的往事嗎。
她心驚膽戰地問:「真的是你把它......把它折磨死的?」
他彎起嘴角,保持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掠她一眼。
「為什麼會這麼想。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壞?」
她緊攥著車門把手,稍微吞咽一下,喉嚨莫名泛疼。
「我明白了,你說的喜歡我,其實也是為了折磨我,你選中我,只是為了滿足你病態的凌虐欲......」
邢屹沒有接話。
她嚇得掌心出汗,只能一個勁地懇求:「林助,快點停車,我求你了,停車好不好......」
林澤咬咬牙,突然踩下剎車。
停了。
她快速下車,仿佛身後有猛獸追趕。
高跟鞋匆忙踩到地面,突然懵了。
手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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