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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筒里頓了頓,沉默時仿佛有一盞審訊燈打在她臉上。

老孟順著話茬問:「看什麼電視劇?」

「看那個什麼......忘記名字了,」她忙轉移話題,「對了爸,有什麼事嗎?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

「我剛下飛機,來給你過生日的。」老孟一下又繞回去,「你這麼早就看電視劇?」

她佯裝鎮定:「對呀,提提神。」

「這樣嗎?」老孟意味深長說,「爸還以為你搬進新公寓,床邊就莫名其妙多了個男人。」

「......」

「好了乖乖,先不說了,你萊姨讓司機來接我了,你忙你的吧。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回的。那我先起床了,老爸拜拜。」

看準時機掛斷。

胸口突然好沉,一不留神,被她推到一旁的男人又埋頭壓過來。

滾燙的額頭蹭在她胸前,本就寬鬆的睡裙領口被他急躁的動作牽扯,往下移了移,他就著敞露的白皙吻了一記。

心尖驀地一顫。

高大身形將她完全包裹,兩條結實手臂緊錮著她的腰,她幾乎被嵌套在他懷裡,憑她這點力氣根本推不開。

本想在他肩上錘一記,突然想起他是病人,只能好聲好氣:「邢屹,你先起來,你把我壓疼了......」

邢屹沉嗓悶哼,撩起漆黑凌厲的眼眸注視她,病懨懨戲謔:「你還真會胡扯。」

壞東西,懂什麼叫劫後餘生嗎。

她心慌意亂推他一下:「你好意思說!差點被我爸發現了。」

邢屹嗤笑一聲,往上咬住她耳垂,她過電緊繃,下意識併攏雙腿,他單手掰開,勁瘦腰身故意嵌過來,繼續吻她。

耳垂一片濕熱,她別過臉躲閃,他撩開她耳邊髮絲又吻又咬,糾纏得氣息重重撲過來,順著耳廓撩熱她整片臉頰。

果然壞得沒邊,燒到嗓子都啞透了還能對她說渾話:「發現又怎樣。等你爸點頭,你就乖乖跟我去民政局領證。」

孟紓語頓時怔住,仿佛下一秒就會被他順理成章綁架到民政局。

紅本上蓋個章,兩人就此綁定。

簡直五雷轟頂。

「不可能跟你去民政局!你快起來,讓林助送你去醫院打吊瓶,不可以一直纏著我,我又治不好你的病。」

她費勁一推,邢屹興致缺缺翻個身,躺到一旁,一手搭在額上擋住窗台透進的陽光,嗓音昏沉倦怠:「我要是死在這兒,你就是最大嫌疑人。」

這句話好

熟悉。不是她說過的嗎。

太討厭了,他怎麼連生個病都招人來氣,開口就死來死去的。

「發燒又不會死,快起來!」

試圖拖他下床,他故意不動,身子骨沉得像鐵,她勉強把他拉到床邊,拉不動了,她喘口氣,他突然一手圈住她的腰往前一帶,她冷不丁跌進他懷裡。

「誰說發燒不會死,發燒會死啊。」懶散腔調拖泥帶水,邢屹把她摁在懷裡玩她的頭髮。

呼吸悶在他胸膛,她嗚嗚撲騰兩下,雙手撐住他肋骨坐起來,隨手抓起一個枕頭軟梆梆打他兩下:「你不要總是說『死』啊!」

「死死死。」他冷森森瞥她,「說完了,怎麼著?」

孟紓語抱著枕頭,恍然陷入沉默。

不合時宜地想起,他年少時那場未果的自。殺。

她別過臉:「不許說。以後都不許說死這個字。」

半小時後她就後悔了。要死要死,沉死了!

邢屹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手臂勾住她脖子,腦袋埋下來抵住她肩膀,像喝醉了酒一樣,要她用力拉扯著才能往前走。

她要喘不過氣了,再這麼踉蹌幾下,恐怕要雙雙跌進小區綠化叢。

她像全力以赴的搬運工,扛著一個比自己體型大好幾倍的物件,差點連腰都直不起來,只能緊緊攥住肩上這條胳膊,保持兩人平衡。

邢屹藉機吻她臉頰:「孟紓語,你行不行啊。平時到底有沒有認真鍛鍊?」

又關她什麼事!

「壞東西,你好好走路啊。」

他興師問罪:「什麼東西?給你機會再說一遍。」

「壞東西!」

「哦,好東西。」

他擅自顛倒黑白。

轎車正好停在公寓樓底。

林澤快速下車,剛要過來搭把手,邢屹就跟徹底找回骨頭似的,從她肩上直起身子,兀自打開車門坐進後排,一個好臉色都不給人留。

林澤尬了兩秒,仿佛覺得自己被孤立了,笑笑對她說:「先送您去公司吧?」

孟紓語累得喘氣,搖搖頭:「不用了,我打車去。先送邢屹去醫院吧,他說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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