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時故作思考狀,片刻後,字字清晰地回答:「談過戀愛,算不算熟?」
吳浩東也不好靠近,只見他們統共也沒聊幾句,郭英傑就走了。
他咋舌,戰鬥力挺強啊。
吳浩東跑過去,說:「時哥,你看吧,你再不主動點,人遲早被別人先下手為強了。」
「我主動什麼?」
「裝,你就裝,行李箱都沒你能裝。」
吳浩東懟得毫不客氣,「一說桑兮渺在相親你就立馬跑回來,你當我們看不出你的心思啊。」
盛時起身,「你有閒功夫操心我的事,不如費點心思把桑兮渺帶好,不然你這個月工資要扣沒了。」
「說實話,你是想讓兔子留下呢,還是人留下?」
兔子從「Minutes」開店時就在了,但最開始還不是那個,後來盛時又換了幾次,才找到人做出他想要的樣子。
費時費力費錢,說是鎮店之寶也不為過了。
但賣就賣,不賣就不賣,以打一個月工作為交換是什麼意思?
若說盛時見色起意吧,他對她又沒什麼好氣,反正不像是在追女孩;
若說他不關注不在意,剛剛還去跟潛在情敵「宣誓主權」,把人趕走。
又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不開情竅。
吳浩東實在好奇,才多問了這一嘴。
盛時久未作聲。
吳浩東以為他不打算回答了,又聽他忽地開口:「前幾天你調的酒不是還沒取名嗎?就叫春夜吧。」
吳浩東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
春季多雨,不期的,雨水簌簌地落了下來。
桑兮渺沒帶傘,出了地鐵站,她一路小跑,到家後看到有一通陳敏容的未接來電。
她回撥過去。
第一句就是指責:「你為什麼又不接電話?」
桑兮渺抿抿唇:「在路上,下雨了,沒聽到。」
陳敏容似也不在乎真正的原因,問:「和小郭聊得怎麼樣?」
「他來找我了,我不喜歡他。」
「你不多接觸怎麼知道喜不喜歡?」
桑兮渺很固執:「就是不喜歡。」
陳敏容措辭銳利:「那你想怎麼樣?抱著你的畫過一輩子嗎?別天真了,人是群居動物,等老了你就知道孤獨了。」
隱約傳來桑思邈的聲音:「誰叫你放任她出去住,她將來會更無法無天。」
又是這樣。
每次都這樣。
只會一再否定她的想法。
桑兮渺閉了閉眼,忍下眼眶中快要溢出來的濕熱,說:「我自己會找的,我要畫稿了,掛了。」
又是畫稿到深夜。
汽車駛過積水的地面,屋檐角滴滴答答的雨,住在高樓,人間一切白噪音都放大了數倍。
桑兮渺畫完看時間,居然凌晨五點了。
她乾脆不睡了,搭了最早一班的地鐵去「Minutes」,又在便利店買了包麵包。
這個點「Minutes」當然還沒開門,她蹲在門口啃麵包。
不遠處,三兩隻麻雀歡快地蹦蹦躂躂,她搓了點麵包屑餵它們。
「你們是朋友嗎?還是家人?」
沒人回答她。
她自言自語著:「我不喜歡他,他讓我感覺不舒服。我夢裡的未來的男朋友就不會管我這管我那的,他說,只要讓我開心,就抵過萬金。」
盛時醒來,拉開窗簾,映入眼帘的就是這幅畫面。
她縮成一小團,外套垂在地面蹭髒了都沒注意,耳朵外廓有點紅,估計是凍得。
初春的早晨六點,氣溫才幾度。
桑兮渺的確冷,所以她才把自己抱得緊緊的。
她聽到身後的動靜,正回頭,就被一件東西兜頭罩住。
聞到熟悉的味道,腦中那根瞬間緊繃的弦又松下來。
「像只流浪貓蹲在我的店門口做什麼?」
果不其然,是盛時。
桑兮渺站起來,冷加上蹲久了,腿沒了知覺,要往下跪,被他拽住了胳膊。
盛時取下她頂著的毯子,將她從肩膀到腿給裹住,不經意碰到她的手,跟冰塊似的。
喉結上下滾了下,動作更用力了。
桑兮渺被裹成了一條蟲,完全沒有活動空間。
她說:「時哥,我走不了路了。」
他把她扛上肩頭,往店裡走,不忘諷道:「走不了也好,免得你下次又一聲不吭大清早跑到這裡,傻傻地挨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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