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第一次見他寫的字,不知為何,卻覺得這幅場景格外熟悉。
她腦中閃過幾個類似的片段。
[醒來記得吃早餐,不要空腹畫畫。晚上回來,想吃什麼發給我。]
[快到生理期,切忌生冷食物。鍋上煨了五紅粥。另,貓我帶去複查了。想我給我發消息。]
[見你睡得不踏實,是不是做噩夢了?下次可以再抱我緊一點。早安吻已經奉上。愛你。]
……
夢到過?
他們到同居的地步了嗎?
還是,結婚?
桑兮渺有些難以想像她和一個男人有那樣深度的羈絆。
她晃了晃腦袋,在便簽背後留了句話,離開房間。
盛時下午本還有事,特意打了個轉,回了酒店。
床上睡過人的褶皺都消失無蹤,如果不是記得她睡在自己懷裡的溫度和柔軟,容易錯覺昨夜只是一場夢。
那張便簽被壓在燈座下,沒有被保潔收走。
他取出來。
[謝謝收留,我睡得很好。]
後面跟了個可愛的顏文字表情。
收留?
是指帶她回酒店,還是接納她的投懷送抱?
她不僅是膽子大了,撩撥人的手段也是愈發高了。
盛時驀地意識到,這幾年,他對她的生活一無所知。
不知道她有沒有像這樣追過別的男人,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別的男人身上留下專屬標記。
雖然她朋友圈沒有蛛絲馬跡可循,可如果是桑兮渺的話,也正常。
當初她就從不發他。
想到昨夜她不停地翻動身,窸窸窣窣的,下床鑽進他懷裡,找到舒適的姿勢入眠,心又軟了。
不能逼問她。
她一直很敏感,尤其對外界的負面反饋。
蘇婧不清楚她如今痊癒與否,但義正辭嚴地告誡過他,不要傷害她。
當初是她突然甩了他,他才是受害人,不是嗎?
現在他卻氣不起來。
生病縱然無法成為她不明不白斷崖式分手的合理理由,他的潛意識卻會自發維護她,替她粉飾,原宥她。
這幾年,盛時沒有刻意地等過她,似乎就只是,遇不到再讓他心動的人。
——他原本是這麼想的。
得知她飛來魔都的那一刻,他無聲嘆氣。
她怎麼還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同時也認輸投降。
承認吧,盛時,你就是喜歡她。
門鈴響了。
打開門,竟是去而復返的桑兮渺。
她很少穿裙子,因為不如衣褲方便爽利,她挑衣服的標準更偏向於舒適。
此時此刻,她特意換了條短裙,上半身是寬鬆的米色毛衣套衫,底下配一雙長靴,斜挎一隻珍珠白小包。
對於她而言,是難得鄭重的打扮。
桑兮渺小小地喘著氣,像是怕他走了,急匆匆趕來。
她目光瀅瀅地看他:「飯點了,你說的一起吃飯還作數嗎?我請你。」
盛時在心裡補上最後一句話——
一直一直,從未變過。
-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雨雲南下,飛機順利起飛。
如盛時所言,他無須在魔都待太長時間。
但桑兮渺也沒後悔,這一趟還是有收穫的。
不過前段時間有出版商找來,要為她出個人畫集,她沒法趁熱打鐵,天天往盛時面前跑。
出版行業近幾年市場蕭條,即便是出名畫師也未必有機會。她沒有簽工作室,一直是單打獨鬥,質量雖高,但產量低,在圈內屬於高不成,低不就的水平,有這麼個機會找上門,她自然萬分認真。
對方要求,除了已經公開的部分畫作,還需按照主題風格再加新的。
桑兮渺打開文件夾。
裡面有一些她畫到一半就擱置的,或者僅僅只有線稿的草稿,想找找有沒有能用的。
忽然,她無意間發現一個隱藏文件夾,但上了密碼。
她試了下常用密碼。
不對。
又試了幾種,還是不對。
她束手無策,發消息求助蘇婧:你知道這個命名為「不見」的文件夾密碼嗎?
蘇婧:這啥玩意兒?
桑兮渺:我也不記得了,但看文件夾的建立時間,是畢業那會兒。
蘇婧沉默了片刻,問:你既然標了「不見」,那就是你不想看的東西,你確定要看嗎?
桑兮渺莫名:這樣的話,我不是應該刪掉嗎?
蘇婧:可能是你當時捨不得,後來忘了。
桑兮渺:你知道裡面是什麼?
蘇婧:大致猜到了。我建議你別看。
桑兮渺:你越這麼說我越好奇,到底是什麼呀?
為什麼她自己不記得,蘇婧卻知道?
對面的蘇婧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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