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住在他家,燒得迷迷糊糊要他抱,要他餵水餵藥,他有求必應,滿目溫柔……那時候又覺得,他不是神,他是可以親近的人。
場景一換,她在一片迷霧中獨行,找不到出口,耳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他在喊她名字。凌遙在微光中看到他英俊的面孔,她毫不猶豫抱住了這個男人。
車子停在院外。
男人下車,拉開后座車門,看著裡面熟睡的人,搖了搖她肩膀,叫著阿遙,到家了。
那雙小狐狸似的眼睛半張後又閉闔,肢體卻像是習慣性動作,手自然搭上他肩膀,身子也靠向他懷抱……和上次一模一樣。
沈青黎頓了頓,貓著腰,小心地抱著她出車門,手擋在她頭頂,防止她被撞到腦袋。她的白色羽絨外套撇開著,裡面是件黑色毛呢連衣裙,軟軟的身子貼在他胸膛上,腿還夾著他腰,在半睡半醒間,腦袋擱在他頸窩繼續睡。
男人呼吸微沉,手放在她背上,抱緊了些。
走了幾步,懷裡的人支吾出聲,似在囈語,偏偏聲音嬌懶,最是勾人。
當真是只小妖精變的。
像上次一樣,他抱著她進了家門,再緩步上樓,進臥室,幫她脫掉外套、鞋子,把人放在床上,再蓋好被子。
坐在床邊,看她睫毛跟兩把小扇子似的微微上翹,紅唇輕抿,睡得十分香甜……等明天醒過來,又該是將人晾在一邊不聞不問。享受完了他的照顧,就立刻恢復涼薄本性,小小自私鬼一個。
男人緩緩吐息,良久才起身離開。
……
聽見門輕輕關上,凌遙這才敢睜開雙眼。
她是在進客廳時才猛然驚醒的,心中呼號她怎麼又臭不要臉地讓他抱回來了???抱著自己的男人步履從容,她只能徹底裝睡。
大概是瘋了吧……凌遙在被窩裡默默嘆了一口氣。
翌日,凌遙洗漱完畢下樓,聞到一股粥香。
經過廚房門口,見到了在灶台前忙活的身影,他穿著簡單的黑色襯衫,下罷扎進皮帶中,束住勁瘦的腰身,僅是這樣一個背影,也看得人遐思紛飛。
男人回頭,輕笑:「起床了?」
凌遙點頭,說了聲沈叔叔早。
「皮蛋火腿粥,吃不吃?」他問,「從冰箱裡翻出來的,差不多一個月沒開過火,沒有別的食材。」
凌遙回道:「吃的,我不挑食。」
「快好了。」他說道。
除了粥,還有兩份煎餅,以及他煮的黃芪紅棗水。
「將就著墊墊肚子吧。」
凌遙嘗過後,說道:「還挺好吃的。」
他笑笑,說十點鐘要見個朋友,問凌遙是在家裡待著,還是回學校?凌遙當然選擇回學校。
他先把她送至校門口,囑咐她天氣冷,別感冒了。
走在蕭索的冬日裡,凌遙的心情難以言說。
任何時候與之相處,不管是七天,還是一晚,離開後都感覺自己仿佛做了一場浮華喧囂的夢。偏偏這個夢境會時不時反覆湧上心間,令人抓心撓肺,不得安生。
網絡上說,這是戒斷反應。
僅僅見一面,都要花力氣才能平靜下來。難以想像,如果,她是說如果,跟他這樣的人談戀愛,分開後要花多少時間,多大力氣,才能恢復如常?
她現在有點兒理解雯姐,也許她是沒辦法戒斷那個男人,才甘願扮演不光彩的角色。
晚上凌遙抱著書去自習,雖然沒怎麼看進去,但坐在那兒,好像也是一種勝利。
而此時的沈青黎,接到發小的來電。
袁征道:「在家麼?我找你有事。」
「什麼事?」
「心事。」
沈青黎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電話那邊傳來:「扯淡,哥們兒真有事,想找你聊聊。」
片刻後,袁征抵達沈青黎家中,沒看到凌遙,便問:「小侄女回學校了?」
男人似乎窺出他目的,低道:「你是來找我,還是找她?」
「當然是找你,你別這麼緊張。」
「緊張?」沈青黎搖搖頭,「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袁征閒適地坐在客廳沙發,閒扯了幾句,這才開門見山:「想問問你,哥們兒,你這是,動了凡心?」
沈青黎瞥向他
一眼:「你也學會打啞謎了?」
「什麼打啞謎,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會聽不懂?」袁征坐直了些,「從前哥們兒勸你活得灑脫些,感受一下這個花花世界,你不屑一顧。可是現在……作為從穿開襠褲起就認識的髮小,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聽我家老太太說,你的喜酒左右這兩年就能喝到了。」
沈青黎面色無波:「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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