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征見狀,插科打諢道:「星珩那臭小子最近閒得發慌,又毛手毛腳的,喝了兩杯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你以後離他遠點兒。」
凌遙接話:「其實也沒什麼,可能是唱到了興頭上,就搭了一下肩膀……」
話音未落,面前這張英俊的臉又變得陰沉起來。
凌遙聲量漸小,暗暗吁氣,都自身難保了還幫陸星珩說話。可是剛才陸星珩確實挺照顧她的,還讓她不要喝多了。
「下次不會跟他玩了。」凌遙趕緊說。
此情此景,她總覺得面前的男人就像是爹一般的存在,而她是個犯了錯的小孩,接受他的管教。
她沒有受過親生父親的教育,見沈青黎一臉的嚴肅,似怒非怒,不知為何,她的眼淚說來就來,且來勢洶洶,沖刷在臉上。
男人嘆了口氣,似是十分無奈,抬手幫她擦眼淚,凌遙哭得越發凶,眼淚止不住下落。
下一秒,男人伸出一隻胳膊,將她的身子攬向他。
不算擁抱,他只是鬆鬆地按著她的頸背靠近他胸膛,凌遙猝不及防,卻是下意識地低著頭,哭泣的臉埋在他懷裡,兩隻手抓著他的大衣外套,蹭掉了眼淚。
他的那隻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微的嘆息聲傳來:「好了,別哭了,不是要罵你。」
即便沒有緊緊擁抱,他的懷抱仍然是溫暖的,卻又有雪一般清冽的氣息瀰漫,凌遙的啜泣聲漸漸小了下去。
袁征在一旁看著,眉心擰作一團。
這孽,造得……
他試圖把氛圍變正常一些:「嗐,小阿遙你也別往心裡去,你沈叔叔主要吧,還是擔心你出事,我也忘了你剛動完手術,要不然一定不讓他們給你送酒。」
凌遙離開懷抱,擦掉了眼角的淚,帶著哭腔說:「我知道。」
袁征沒再說話,覺得自己非常多餘,同時覺得距離天塌下來不遠了。
三人沉默地走出KTV。
來到街道上,凌遙的情緒已經平穩下來,小心商量:「我先回學校了。」
沈青黎送她,一路上二人說的話斷斷續續,淺聊一番接下來的複習、考試。
為了迎接2017年,道路兩邊的樹上都掛起了紅燈籠,路上行人亦流露出喜悅之色。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凌遙眯了眯眼睛。
車子直接開進學校,最後停在宿舍樓前的道路上,二人同時下車。
風吹得樹木搖曳,暗淡的夜色中,凌遙朝他輕輕地笑了笑。
她想跟他好好道個別,不僅僅是今晚的道別,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考完試便會回家過年,然後去港大報到,下次見面,可能就是2018年了。
想說點兒話,卻見他沉息,再靠近,抬手幫她捋了捋頭髮。
「剛剛嚇到你了?」他溫聲問。
嗯?凌遙怔了怔,而後反應過來他是指生氣的場面,她搖頭,用笑容化解尷尬:「沒有啊,沒有被嚇到。」
「那就好。」沈青黎的眼神變得柔和許多,骨節分明的手順著她的烏髮
下移,隨後用手背探了探她的臉頰,「回去後也別用冷水洗臉,讓它自然降溫就好。」
「知道了。」凌遙乖乖回答。
她以為他可能就收住手了,不料男人輕呵一聲,改用雙手捧了捧她的雙頰,開玩笑似的說:「臉燙成這樣,倒是方便取暖。」
凌遙:「……」
她有些不敢直視他,眼睛不知放哪裡好。
他收起了手,說道:「快回宿舍吧,外邊冷。」
「好。」原本凌遙真的想好好道個別的,可是他一捧著她的臉,她自然就被帶著抬頭望向他,凝視著這張清雋無雙的臉,思緒一下就亂了。
最後只乾巴巴地道了聲再見。
走了兩步,才又回頭,見他依舊站在原地,身影似雪松,清俊又挺拔,目光和笑容都像月色一般繾綣。
凌遙心裡不禁泛起酸澀。
她忍了忍,笑著揮手,說了聲:「沈叔叔,新年快樂。」
男人的臉容瞬間變得,回了聲:「新年快樂。」
收到他溫和的微笑與同樣的祝福,那就足夠了。
凌遙轉身、邁步。
2017年即將到來,前方的路她會小心前行的。
*
男人立在風中,後來靠在車門邊,點了根煙,橘紅色的菸頭在風裡燃得特別快,灰藍色煙霧也飄得特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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