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打聽她有沒有交男朋友,舅舅和舅媽一致對外說還沒有呢,畢業就過來幫忙了。
但阿遙也有自己的統一回答:「想先工作幾年再說,暫時不找對象。」
私下裡聊起這個,表弟就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對他爸媽說:「我姐有心上人了,你們別惦記這些。」
凌遙不知是喜還是悲地看向表弟,咬牙說:「我謝謝你啊。」
「不客氣,」凌霄一如既往嘴貧,「不過呢,你那個男朋友心裡真的還有你嗎?我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了。」
凌遙道:「你管他心裡有沒有我,反正我現在不想找對象。」
他點頭:「也是,至少得等你心裡沒他了,才好找。」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表弟在情感方面是個天才和專家。
這年春天,凌遙隨表弟飛去了滇省,既是去談合作,也順便公費旅遊。
出來一趟,灰撲撲的心情都一掃而空。她特地跑去了那個著名的斗南花市,拍了許多鮮花發朋友圈,感慨這裡的鮮花都是白菜價。她還體驗了著名的菌子大餐,起筷之前跟表弟兩個人互相「祝福」對方吃完後看到小人。
2021年秋天,她又過去了一趟,參加一個泛珠經貿合作的會議。
主辦方寫的通稿中,發了幾張合影,凌遙也在其中,她穿著合身的職業套裝,掛著工牌,跟人親切友好地合影,煞有介事的模樣,像個職場精英。
這一年,沈青黎已經不再發朋友圈。
凌遙也只轉發一些行業相關的工作新聞,無聊又無趣。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點擊她轉發的連結進去看。
他們像野草野花,各自飄零在天涯。
偶爾,凌遙會看著他的頭像發呆,會思考他那裡現在是幾點,他有沒有吃飯?
也會胡思亂想,猜測他的身邊是不是站著一個打扮洋氣目光凌厲的女孩,他可能同她周旋,也可能在寒冷的風裡,幫她披上一件大衣。
他很會照顧人,不光是對她,那些長輩,那些晚輩,那些僅有一面之緣的人,他都會照顧到。這不是聖人關懷,只是一種教養習慣。
因此如果聯姻,就算對方是個他不喜歡的女孩,只要他願意,他也能對她體貼周到,相敬如賓。
想到這兒,凌遙心中抵禦不住地感覺一陣揪痛。
沈青黎,2022年就要到來了。
你還好嗎?
我好像真的很忙,忙得,快沒力氣想你了。
不光沒力氣想他,也沒力氣想其他人。
袁征、陸星珩、趙源,那些在聲色犬馬里熟悉起來的面孔與名字,也隨著她的離開,一併湮滅在滾滾紅塵之中。
2021年唯一有聯繫的,是位姓石的律師。
那是沈青黎的律師,為了那套四合院的轉讓問題,時不時打電話問詢:「凌小姐,近期有空來京麼?方便的話處理一下房產轉讓。」
凌遙每次都只說:「不好意思哦,最近有些忙。」
石律師也不催,只說:「好的,過段時間再聯繫您。」
他一定會將情況回復給沈青黎那邊,她好像是利用這個渠道,間接告訴他,她很好,有聽他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她只是很忙。
可是石律師從來不會提沈先生如何如何,不會說他有沒有催,也不會說他是否問過她不去辦理的原因。
她默認這種不對等的信息溝通,他知道她的消息與近況,她卻全然不知他的情況。
凌遙只能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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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雜忙碌的光景中,2022年不期而至。
世界一點兒也沒變好,反而更糟了。
聽聞好多地方的財政收入明顯減少,與此同時防疫費用投入巨大,為了減輕企業負擔,還出台了各種減稅降費政策。
平時熱鬧喧囂的街上,不再人來人往,許多商城空蕩寂靜,關店轉讓的紙貼得到處都是。
過年的大軍返鄉後,街上更是蕭索。
2月,俄烏衝突全面爆發,網際網路掀起了一波熱烈討論。凌遙看著網上鋪天蓋地的消息,很奇怪,她有些麻木。
隨便了,這個世界崩塌又如何?
反正她跟沈青黎在不同的角落裡,各自老去。
凌霄仿佛成熟了許多,識趣地不再開他們的玩笑,不再問「姐,你那個男朋友怎麼樣了」,他已在讀大三下學期,馬上就迎來大四。
凌遙說:「等你畢業,我也就功成身退。」
他問:「你要去哪兒?」
凌遙聳著肩膀:「我也不知道去哪兒。」
「你是不是想去國外?我跟你講,現在國外亂得很,我留學的同學陽了幾次了,每次都很難受;北美西歐都有無數的零元購,警察都不敢管;東歐又在打仗;東南亞的話,緬甸有電詐,泰國有葉子……」說起天下局勢,這個小伙子頭頭是道,「縱觀世界風雲,風景這邊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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