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對潘景是個蠢貨這件事,非常在意。
是否狠心和腦子夠不夠用完全不掛鉤,潘景根本沒有被他害死的那個女玩家的素養,之前還不明顯,但在減員之後,這種豬隊友帶來的不適感便越發強烈。
因為在鬼怪消失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包圍了整個房間外圍的黑影。
由於少了一個人,他們兩個花了極大的功夫,才在它們闖入之前,關上所有的窗戶,拉上所有的窗簾,甚至還用掉了手裡道具的次數。
還是刀疤臉男發現,只要外面的光線完全透不進房間,這些東西就不會真正進來,頂多小心它們伸出的利爪,才及時控制住局面。
而當時的潘景,卻完全是手足無措的狀態,不但旁邊來個人說什麼他都會聽,完不完得成恐怕還不一定。
刀疤臉男的不滿,進一步加深。
直到剛剛,僱主走了進來,應該是得知他們完成了工作,隨口誇了他們兩句;下一秒,僱主話音一轉,回憶一般,說道:
「我記得,我明明僱傭了三名員工。另一名員工不在這裡嗎?」
聽到這句話,刀疤臉男頓時心底一沉。
因為以往的副本里,npc們只會對玩家的死亡視而不見,就算有人死在它們面前,它們恐怕都不會眨一下眼,這還是好點的、沒有也上前分一杯羹的情況。
但怎麼也不會主動提出這一點。
除非……
副本之中的形勢複雜,又或者,在這個副本里,關於「隊友死亡」這件事,有一道特殊的機制。
無論哪個可能性,都絕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刀疤臉男的心已經徹底冷卻下來。
而潘景卻還仍然有些沒意識到狀況。
由於人是他害死的,他面色不太自然地說道:「她……出門了,因為工作已經完成了,她就想在小區里再參觀參觀。」
「哦,原來是這樣。」
僱主點點頭,像是完全沒有發現潘景想要隱藏的東西。
就在刀疤臉男也開始疑心,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的時候,僱主突然開口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走廊掛盞燈吧,你們的隊友,當然得由你們帶回家。」
說完之後,在潘景陡然煞白的臉色里,僱主扯出一個笑容,不等他們詢問,便回到了臥室,並關上了門。
潘景嘴唇囁嚅了兩下,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看向刀疤臉男,艱難地問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刀疤臉男煩躁地回答他。
被潘景害死的隊友會回來,而她回來後,肯定第一時間會找上潘景,而不是他。
他根本不想去淌這趟渾水,這整件事和他完全沒有關係。
潘景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的臉色更加蒼白難看,但僱主的命令一定要完成,這是已知的規則。
在副本里,大部分人都不會為了未知的結果,而去違背已知的規則,因此儘管感到恐懼,他也還是咬著牙,來到了走廊上。
至於讓刀疤臉男去做這件事?
先不說一看就打
不過,也沒人會聖人到去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因此嘗試就是自取其辱,潘景很清楚。
現在時間已經來到了七點多,走廊上一個黑影也沒有,只有門前有著大片大片蜿蜒的血跡,一直流進黑暗之中。
潘景不由猜測,這是隊友的屍體被拖拽帶走時,在地面上留下的。
他根本不敢去看那些血跡,因為只要看到那一幕,他腦袋裡就會幻覺般響起鬼怪吞噬人類時,發出的咀嚼聲。
匆匆把燈掛上後,他飛快地回到了刀疤臉男的身邊。
等待的過程最為煎熬,潘景緊繃神經,不斷地傾聽一切動靜,就為了判斷門前是否有什麼東西經過,又是否會敲響,或者是打開玄關處的大門。
終於,在時間抵達八點鐘的時候。
一道有些特殊的聲音,一輕一重地,響在了門外。
潘景的雙手開始顫抖。
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整個人僵硬著一動不動,而下一秒,房門處便傳來了門把手被擰動的響聲。
「吱呀——」
腐臭的味道,隨著房門的打開撲面而來。
很難想像,一具剛剛死去不久的屍體會有這種刺鼻的味道,潘景有些不可置信地,下意識地抬起了頭,終於看到了隊友現在的模樣。
她的脖子是被鬼怪咬斷的,沒有做任何處理,整隻腦袋就這麼沉重地向一側耷拉了下來,露出脖頸中央,毫無血肉的空洞與漆黑。
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當做最精華的食物取走了一樣。
「潘……景……」
它緩緩扯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見到你、真高興。」
*
與此同時,樊玲的工作地點。
她在客廳中不安地等待。
客房的門沒有關,離客廳也近,一有什麼不對的情況,她就決定直接回客房,或許靠著客房能暫避一下——萬一這個副本里的客房,依然是副本前期的安全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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