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非常懷疑這是那個不知死活的人類乾的,但它沒有證據。
這些作業的量恰到好處,它再怎麼努力也只剛剛好在九點鐘卡點完成,還沒等它高興地把露露帶到自己房間,離那個人類遠點,母親就已經回到了家,並表示它該休息了。
朵朵:「……」
它很想一怒之下做點什麼,但想起電梯裡的那些倒霉鬼,它也就怒了一下。
而露露已經洗漱完畢,安靜地躺在了那裡。
每當看到閉上眼睛的黑髮少女,它都覺得,她很像以前在櫥窗里看到過的人偶,漂亮、精緻,完美無缺,而又了無生氣。帶著一種異質的、甚至會令人感到恐懼的吸引力。
想得到。想留在身邊。
——如果是人偶的話。
它莫名有種明天就見不到露露的直覺,晦暗的情緒不住滋長,但一想到躺在這裡的是什麼存在,那種屬於詭異的尖銳的本能便會瞬間消減。
它在原地反反覆覆陷入糾結和茫然,越發感到頭痛欲裂。
然後一隻手撫過它的發頂,它聽到很輕的聲音溫和地說道:
「睡吧。」
痛苦的感覺消失了。
它的意識沉入黑暗裡。
鹿棲坐起身。
她垂眼看著昏睡過去的鬼怪,指尖一點一點叩擊著床鋪,冷淡地考慮,是否要在睡夢中給它解脫。
……
算了。
她平靜地收回目光,打開窗戶,按照昨晚走過的軌跡下樓,前往十三號樓。
那隻怪物依然盤踞在這裡。鹿棲漫不經心地避開它的肢體,走進夜晚後變得破敗的單元樓內。
如果人類能夠在純然的黑暗之中視物,或許會為這棟樓格格不入的破敗而感到驚訝。但鹿棲看到更多的,卻是附著在各個角落,令樓內難以通行的猩紅血肉,和堆疊的屍骨。
最後,她來到電梯入口處,抬頭向上看去。
這裡應該是整棟樓的中心位置吧?
那就直接從這裡,撕開好了。
*
與此同時,深夜,僱主再次離開房間,在屋裡遊蕩起來。
它開始行動的時間,和昨晚分毫不差。
而這一次,在它離開的下一刻,它的窗戶便被人從外部輕輕打開,本該在客房熟睡的僱工翻進房間裡,並精準地在只有門縫微微透光的昏暗中,找到了它今天帶回來的手提袋。
微型閱讀手電打開,他一目十行地掃過所有帶有文字信息的東西,將其印在腦海中。
那個袋子白天僱主會帶走,房間裡沒有任何線索,只有在晚上,趁著僱主離開房間,才有機會看到裡面的內容。
【這個小區根本不是安全的。我被騙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我明明記得我在浴室里割腕自殺了,為什麼我還活著?】
【朵朵回來了,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明天又是嶄新的一天。】
【只要■■還在、就永遠沒辦法,這裡,天上有%^『&』】
【要在,晚上,殺了它】
這一條上面有很多劃痕,像是仿佛塗抹又重新寫下的。
【出不去、出不去】
門外傳來了指甲抓撓房
門的聲音,而這次傳來聲響的地方是大門。
張三想起客房裡「鎖好門窗」的那條規則,和「以免撞上房主」的警示。
比起在深夜失去理智,只剩下本能的僱主,陷入追逐戰之中的人類為了逃命,想要打開那扇大門,可太簡單了。
至於現在,可以幫它開門,借刀殺人,但沒有必要。而且開門後,如果房主的詭異本能占據上風,先對他動手,那他就要多殺一個。
會很麻煩,也會有點吵。
他帶上背包,看了一眼朵朵臥室的位置,隨後翻窗下樓,往早已確認好位置的十三號樓的方向走去。
如果再拖到明晚的話,明天一整天,她一定會更無聊的。
他在白天就去過十三號樓一趟,計算好步數後,行動便不會再受到太多黑暗的影響。
然而,就在步數過半時,目的地的方向,突然傳來了極其龐大的、詭異氣息的暴動,與肉耳也能聽到的,某種生物尖銳而刺耳的嘶鳴。
他的腳步驟然一頓。
應該去調查那裡出現了什麼變故。
這種理所當然的思緒在腦海中閃過,可甚至不等他捕捉並執行,他的大腦便被另一件事完全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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