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肆遠腦子頓時嗡的一聲。
他整個人瞬間升溫,整個後背都湧現一層汗意,手僵在那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他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她怎麼只穿了一半衣服??
更糟糕的是,在他想出補救措施之前,她似乎醒了。
擬人化的冰涼吐息出現在鎖骨上方,被褥被牽扯著微微移動,一道輕飄飄的,不含任何情緒的視線似乎盯了他幾秒——張肆遠雙眸緊閉,從未覺得裝睡如此困難過——很快,那道吐息靠近了。
喉結,下巴,然後是唇側,先後
感知到了微弱的、令人緊張的氣流。
五指不自覺地收攏,就在他的精神越發緊繃時,一道無辜的聲音,突然輕輕響起。
「你的手……放在哪裡?」
在話音落下的瞬間,鹿棲感知到身上的手被飛快抬起回收,黑髮青年倏然睜開雙眼,幾乎是當即側過視線——如果不是床足夠大,他恐怕得直接一頭栽下去。
「欸……?」鹿棲撐起身體,抬起眼來,無辜地問道:「你忘記你昨晚做了什麼嗎?……怎麼好像是我要害你一樣。」
隨著身上的被子順著重力滑落,和她拉開距離的黑髮青年又本能地靠近,倏地把被子拉上去了。
她的話慢了一步,才進到他腦子裡。
張肆遠表情空白。
他昨晚……做了什麼……?
還沒等他細想,黑髮少女又偏頭問道:
「親吻也是人類打招呼的一種方式嗎?」
張肆遠:「……」
……長久的沉默。
在這種窒息一般的沉默里,張肆遠緩緩閉上了眼。
「……人類不是這麼打招呼的。」他無比艱澀地說道。
「親吻,是親密的人之間才能做的事。這是我的錯,我一定哄騙了你……對不起。」
在這樣的痛苦中,邪念趁虛而入。
於是在對自身的拷問里,一絲隱秘的竊喜與滿足滋長出來,藤蔓一般纏繞在他的靈魂上,深深紮根其中。
眼看著黑髮青年的神情越發晦澀,鹿棲突然開口說道:「你好容易被騙。」
「昨晚,你只是睡了很長一覺,什麼都沒有做哦。」
話音落下,黑髮青年的面龐這才重新抬起,臉上的陰霾逐漸散去。
「……原來是這樣。」
他呢喃道。
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望。
鹿棲微微偏頭:「不過有一點是真的。你應該很快就能想起,我是三更半夜被你帶過來的。」
「天亮了,時間差不多了。」她彎起眼睛:「下次再見吧?」
或許是察覺到自身狀態不對,怕真的犯下大錯,張肆遠沒有阻攔,鹿棲也沒有停留的意思,目光輕飄飄地掃過床頭的背包後,便離開了房間。
她重回藍環章魚的外形,往底部船艙爬去。
魚怪們果然沒有察覺任何不對。
鹿棲將已經接近失效的替身娃娃銷毀,接著看向身後的門。
她清楚地知道,張肆遠背包里的那個關鍵道具的污染程度,對人類來說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範疇。
哪怕被裝進背包里,可能還處在重重加護之下,她也能察覺到濃郁的污染氣息。
如果換一個人,昨晚就不會是略有些失控,而是直接墮落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
張肆遠能扛住污染影響,這並不奇怪。
值得注意的地方……也並不在這裡。
鹿棲收回思緒。
顯然,事分輕重緩急,而現在,有一件更要緊的事需要處理。
就在她剛剛思考時,有一道極為恐怖的氣息,緩緩出現在了底部船艙的正上方,帶來的壓迫感,就像是她一無所有之時,看稻草人和人面兔那樣。
不會有錯。那是終於肯現身的這座鬼蜮主人的氣息。
她所遇到的,除了自己之外……
第一個抵達邪神層次的,領主。
腳步聲出現在不遠處,很快,門被打開,穿著黑衣的侍者出現在門外,越過一群魚怪,笑著看向了唯一的藍環所在的方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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