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盛會那個副本,原本就是它為篩選出最合適的人類準備的,是進行的第一次嘗試。
但在變故發生,存活的人類浸沒了森林領主的影響後,它理所當然地認為,那些人已經被【摧毀】,成了無用之物,便沒再關注。
沒想到此人非但沒有毀壞,那種「天賦」還更加明顯,更為濃郁。
里世界的詭異是有缺陷的。
因此它在晉升的最後一步止步不前,數次繼續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在里世界與人類世界接壤後它才發現,人類這種生物,和詭異時有相似卻又完全不同,只要找到合適的容器,或許它就能將缺陷填補,從此變成另一種存在,一種不會再受到任何限制的存在。
原來如此,那位森林領主先一步找到了適格之人。
那這名人類,就甘願作為一件工具被利用嗎?
它暫且將肢體收了回去。
這似乎是一個友好的信號,它自身則更願意將其解讀為一種尊重。
它無視了地面上的其他人類,自降臨後第一次開口,用人類能聽懂的語言,對適格之人說道:【你很有天賦。】
【或許你並不知道,你的天賦代表著什麼,森林的領主只是利用你,一但祂目的達成,你將毀去。】
【何不來我這裡,我能令你褪去肉身,飛升為另一種存在——】
話未說完,它便自己停下了。
此人神情平靜,沒有分毫波動,胸前掛著的銀墜凌凌閃光。
那枚吊墜,有非常、非常濃郁的領主氣息。
看到這裡它便明白,此人大概是無法策反了。
【……原來是祂身邊一條好狗。】
最終,它只是這麼說道。
從頭至尾平靜至極的黑髮人類卻第一次笑了起來。
他的語氣甚至稱得上禮貌:
「多謝誇獎。」
【……】
天穹上的巨大眼睛停頓了一瞬。
到了它這種層級,情緒很難再出現什麼變化,但此時竟出現了些微的不快。上次它感知到這種情緒,還是計劃又一次被破壞的時候。
下一秒,沉重而可怖的氣息便驟然下壓。
這種壓力在落下的過程便被鬼蜮消解吞沒,那些密密麻麻的腕足實體,卻同時直衝城市和城市中的人類而去。
此地領主同樣特殊,將祂吞噬便可以直接達到目的,至於人類,就殺乾淨吧。
一時之間,兩種截然不同,卻同樣可怖的力量瞬間衝擊在一起,感知到威脅性氣息的第七鬼蜮,在這種重壓之下卻不但沒有有所消減,反而生長擴張得更快!
見狀,那隻眼睛開始迫近,更多的血紅管道從附著在眼球附近的狀態開始下落,在鬼蜮上空不會被第一時間消解的地方結網,只是瞬息之間就籠罩了大半天空,陰影覆蓋,從城市裡抬頭望去,只能看到密不透風的血紅。
就像一個碗倒扣在上空。
但此時最忌諱的,就是「抬頭看」這樣的行動。
普通玩家和謐林成員是不同的。
他們直視這種存在的一部分,哪怕有鬼蜮隔斷,也會瞬間給自己帶來不可逆的損傷!
位於鬼蜮中心的人類還好,處在邊緣位置的普通玩家,在這種狀態下,就會更容易主動踏出鬼蜮,被鬼蜮外虎視眈眈的鬼怪得手。
楚蓯蓉的神色也難看起來,因為她能隱約而直覺性地察覺到,「規則」甚至都在產生動搖,這代表著,敵人將更多的力量轉移到了這裡,就連規則也要壓不住它了——它開始動真格了。
謐林的祭司卻在這種時候,回到了總部之中。
他看向那幅仍懸掛於此的畫。
「繪成靈肉之身」。
哪怕這已經是不知第幾次看到這幅畫,那種漩渦般的吸引力,也沒有分毫減弱,甚至靈感越高,這種吸引就越深厚,正如此刻。
他上前取下畫框,拆下「名畫家的塑封膜」,畫布便像柔軟的綢緞,落進他的懷中。
它悄無聲息間伸展延長,像是某種綢帶、白綾、鐐銬,纏上黑髮人類的雙眼、脖頸、手腕與長刀。
不可估量的污染一瞬蔓延。
而那些網狀的肢體和天穹上的眼睛,卻同一時間,轉向了這裡!
它們不受控制地躁動起來,幾乎本能地投去關注,然而越被注意,這份吸引力便越發難以抗拒,就像在盛會時目睹了那位真容的人類一樣,就連意志也被強行轉移!
這完全相當於一種強控手段了,血紅的管道停止了鋪陳,沒有絲毫遲疑地,全部朝著地上提刀的人類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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