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種要被大卸八塊的錯覺,宋逢林遲疑:「頭……吧?」
加個吧是什麼意思,陳韻:「你先別看手機了,也有可能是眼睛疼,我去給你拿個眼罩。」
戲唱到這兒,怎麼著都得接,宋逢林往後一靠,閉上眼睛:「好。」
陳韻給他戴好眼罩,坐在邊上嘟囔:「說葉黃素對眼睛好,又說吃了肝臟有負擔,搞得我都不敢買。藍莓你不愛吃,胡蘿蔔你也討厭。那還有啥能吃的?就剩枸杞了。」
眼睛看不見,其它的感官就格外敏銳。
她挨得太近,宋逢林已經聽不進別的話,更別提回答。
陳韻以為他是困了,說:「回房間躺著吧。」
見他沒反應,伸手拽他:「走啦。」
宋逢林覺得自己很沒出息。
他一顆心總是因為她牽動,連這種狀似平常的觸碰都不可避免。
如果還沒談戀愛的話,這大概可以被列為曖昧的一部分,撩得人情難自控。
但在夫妻的名義下,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搞得宋逢林都分辨不出這究竟是不是屬於路邊看到流浪貓摸一摸。
他心想自己也沒有流浪貓那麼討人喜歡,從情感上希望是這就是親近本身。
陳韻不知道現在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被他分析出百八十種可能性,只提醒:「慢一點,別踢到門。」
門是沒踢到,倒撞上五斗櫃。
宋逢林正煩著呢,難得罵句髒話。
陳韻:「很疼嗎?」
宋逢林
摸索著坐在床沿:「不疼,就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陳韻不太信:「你這都罵人了,真沒事啊?」
宋逢林不好意思撓撓臉:「我,其實還挺會罵髒話。」
陳韻詫異:「你??」
她腦袋上問號都快跑出來。
宋逢林:「我以前也不知道這叫髒話。」
父母離婚之後他跟著爺爺奶奶生活,老人家的口癖葷素不忌,每句話開口必帶上長輩。
就跟不吸氣沒法往外吐氣似的,說話帶髒字幾乎成為日常的一部分。
聽得多,就學得多。
等他爸隔幾年回老家,直接拿辣椒水給兒子漱嘴巴。
就這一茬,陳韻聽得火氣往外冒:「憑什麼,他又沒怎麼管過你!」
宋逢林少時憤恨,如今已經全消。
他還替人說好話:「也算給我一口飯吃長大了。」
陳韻氣得拍他:「那是他應該的!難道還要感恩戴德嗎!」
宋逢林眼睛看不了,倒準確無誤牽住她:「小心手疼。」
陳韻脫口而出:「我是心疼。」
她說完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手抽兩下沒抽出來。
宋逢林:「陳韻,我現在特別高興。」
他這樣鄭重其事,陳韻又不是鐵石心腸。
她道:「那你自己摘眼罩。」
房間裡就開著床頭一盞燈,雖然不亮,宋逢林還是不適應。
他下意識用空著的那隻手擋住眼睛:「我還有個說髒話的故事,你想聽嗎?」
陳韻這十年一直以為對他已經知無不盡,就在方才才知道原來人的一生是不能隻言片語說盡的。
她十分的有興致:「聽啊。」
宋逢林的骨子裡,其實一直想拋棄掉前半生,畢竟沒人會希望自己的貧窮、困窘和自卑被反覆提起。
尤其在他喜歡一個光明燦爛的人之後,更恨不得把過往全埋葬。
他道:「我爸你知道的,很大男子主義。」
陳韻結婚十年,跟公公見面的次數加起來不到五根手指那麼多。
不過就這樣,也夠她看清楚對方的性格,點點頭:「是超級無敵。」
宋逢林:「我中考的時候是全市第一,在村里辦過流水席。」
全國的市得有多少,一個中考狀元說起來委實不值一提,但在他們那窮地方轟動一時,辦酒那會連縣裡的領導都來過。
人多場面大,宋父覺得很有必要抖摟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勒令兒子給領導敬杯酒。
哪怕是今天,宋逢林的酒量都弱得很,更別提當初還是十幾歲的少年。
可正因為他當時只有十幾歲,在逼迫下也只剩「那我就喝給你看」和想一死了之的憤憤。
結果喝完還真死了——社會性死亡。
宋逢林事後聽人講的,他喝醉指著他爸的鼻子問候了祖宗十八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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