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知道,只意味著從理智上可以理解,不能阻止感情上越發空虛。
時隔很久,宋逢林想起一位大學舍友的異地戀女朋友。
女生愛查崗,每天打好幾通電話,消息回得晚一點就奪命連環call,因為芝麻大點的變化質問男友「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舍友很快疲於應對,沒多久兩個人就分手,知情的幾個同學都說「是我早就受不了」,只有宋逢林不覺得,還企圖幫女生說過話。
可惜他一個人的想法不能和群眾抗衡,雖然沒能被說服,卻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大部分人都會因為這樣的情感索求窒息,然後掙扎著脫離套在脖子上的繩索,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宋逢林不想步那個女生的後塵,只好收斂自己,把一切判斷為不合理的情緒都壓在心底。
可他的基準里又不知道哪些是正常的,只能統統亂棍打死,裝作沒有這回事。
陳韻不知道他能想這麼多,自顧自站起來活動身體:「我們等下去散步好不好?」
宋逢林理所當然:「好。」
陳韻覺得他說話有點無精打采,做了個過去幾天最熟悉的動作,試試他額頭的溫度:「不燒。」
不過還是改主意:「算了,早點回去睡覺。」
宋逢林不想成為她的計劃的干擾因素,說:「走一走吧,我也好幾天沒運動。」
他對減肥還真是熱忱,決心和毅力都叫人欽佩,陳韻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她隨隨便便夸一句,宋逢林又支棱起來,仿佛是無上的恩賜。
他的喜怒哀樂本就是任由她操控的,半點也不為這種我命不由我的狀態悲哀,反而樂在其中。
那些微小的情緒變化像流動的空氣,陳韻伸出手好像能捕捉到什麼。
她有點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大概沒太從直覺中推敲出任何有意義的東西,索性又坐下看電視。
看沒多久,屏幕上跳出倒數計時的提示。
陳韻不禁感嘆:「唯一沒變的就是每次來都感覺時間過得好快。」
宋逢林:「下次還來嗎?」
陳韻砸吧砸吧嘴:「炸雞排還不錯。」
宋逢林沒忍住笑:「這兒不是餐廳。」
黑貓白貓,都是好貓。
只要飯做得
好,那不就是餐廳。
陳韻理直氣壯:「我當它是它就是。」
宋逢林覺得非常有道理,點頭表示贊同,拎起她的包:「走吧。」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被室內室外的溫差襲擊。
八月的風裡是盛夏的餘味,太陽落山後熱氣還在從地面四散開來,連吹來的風都不帶一絲善意。
陳韻嘖一聲,偏過頭:「冷熱交替,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說。」
宋逢林不過生場小病,都快被她當瓷娃娃看。
他心裡空缺掉的部分又被補上一塊,說:「真的沒事了。」
他的嘴,天塌下來也都說沒事。
陳韻哼一聲不看他,蹬蹬蹬往前走。
宋逢林跨步跟上,小聲地叫她的名字。
空氣黏糊糊的,他說話的尾音也像有個小鉤子,若有似無把人纏住。
陳韻都覺得自己快被他拿捏住了,不過原來自然下垂的手臂還是微微往後擺,只翹起一根小拇指任由他勾住。
過了會覺得姿勢有點不舒服,還是改成牽住他的手。
宋逢林順理成章地扣住她的手指,一邊找話題:「明天我跟你去店裡?」
陳韻:「行啊。」
她手指頭掐算著什麼,馬上改口:「不對,你明天早上要去星星學校交教材。」
宋逢林:「差點忘了。」
兩個人討論著女兒的開學適宜,路過廣場的時候發現添了新裝飾,停下來看GG牌。
宋逢林從左到右掃一眼:「手作空間的意思是賣那種小工藝品的?」
陳韻看時間:「應該是。正好明天晚上,來看看嗎?」
宋逢林對什麼工藝品的完全不感興趣,他的藝術細胞幾乎為零,涉及審美的領域對他來說就是異世界。
但他知道陳韻肯定喜歡,說:「那明天晚上我去接你下班,我們在外面吃,吃完過來。」
這次輪到陳韻說好,點完頭才想起來問:「你明天下午有事?」
宋逢林:「振聲說來參加會議,我去跟他碰個頭。」
陳韻:「你們難得見一面,晚飯也一起吃唄。」
宋逢林:「就坐一坐,他趕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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