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閒人一個的李樂詩過來幫忙。
客廳的窗戶開著,藕荷色的窗簾輕輕吹起一角,溫亭深正在整理一個紙箱子,將文件挨個整理好放進裡面。
這條窗簾還是由她挑的……
當初溫亭深裝修完房子,風格過於沉悶,挑窗簾時她特意建議他選一條這樣帶些鮮亮顏色的。
溫亭深沒拒絕,轉身付了錢。
雖然搬家沒聽說過要帶窗簾走的,但李樂詩還是小小失落了一下,她和溫亭深的關係就這麼被一刀斬斷,與她有關係的東西好像也被留了下來。
玄關處的那隻瓷器黑貓,丑萌丑萌的,是李樂詩走在街上淘來的,覺得異常配溫亭深這個怪人就送給了他。
旁邊很多東西都沒有了,只有它還在那裡,孤零零的被拋棄。
李樂詩鬱悶地拿在手中,溫亭深注意到她,面無表情地:「過都過來了,怎麼不進來?哦那隻貓……如果你想要回去就拿走吧,東西收拾得有點多,可能帶不走。」
「……騙子。」
她就不信,巴掌一隻大的小瓷貓就是帶不走。
溫亭深似乎沒聽見她的碎碎念,接著說:「東西其實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不過來幫忙也沒事。」
他的確收拾得差不多了,行李也不多,兩個已經整理完畢封好的箱子摞在旁邊,茶几上是一個正在整理的紙箱,黑色行李箱也在即將合起來的狀態。
陽台上的一些花不見了,剩下兩盆小小的多肉植物——是李樂詩之前一直拜託溫亭深幫忙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間房子向陽的問題,他養的植物長得都特別好。
李樂詩沉默癟著嘴,手裡捧著瓷器黑貓,視線落在那兩盆多肉上。
溫亭深循著她視線看去,瞭然地眨了下眼:「那兩盆花你可以拿回去了,或者也可以繼續留在這裡,只要你記得過來照顧它們一下就行。」
心裡那種空蕩蕩的感覺更嚴重了,李樂詩眉頭皺
了皺,沒好脾氣地說他重色輕友:「我的東西你是一點不留啊。」
溫亭深斂目整理文件夾,沒抬頭:「這是在對我們兩個負責。」
李樂詩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
「還有哪裡沒收拾?」她放下瓷貓,擼胳膊挽袖子,「早點收拾完,早點給你送走。」
溫亭深懶懶抬起視線。
在他開口前,她已經想好先去收拾哪裡了,直奔虛掩的臥室門。
她倒要看看那件粉色襯衣是不是也被留了下來,如果在,她也一併拿回去,當擦腳布。
李樂詩瞥見溫亭深的臉色一變,微微抬起手好像想要阻止,緊接著,似乎有什麼念頭將他即將脫口的話按住,壓了下去。
他手指回蜷,低埋下頭,碎發擋住眼睛:「我先把這兩箱東西抬下去。」
好像落荒而逃。
李樂詩莫名了一下,但沒有深究,直接打開深灰色的衣櫃。
這個隔間裡空空蕩蕩,她看了看,再打開下一個。
果然那件粉色襯衣還在。
不過這不再是她關注的重點,因為旁邊掛著的一套藍白相間的高中校服,牢牢抓住了她的眼球。
那所高中的男女校服款式不太一樣,她認出這是一套女生的校服。
李樂詩忽然緊張,心底閃過異樣又澎湃的情緒,好像在玩一款解密遊戲,這便是最後的謎題。
校服大面積是潮濕的,帶有洗衣液的馨香。
溫亭深應該足夠愛惜。
可惜連綿的梅雨季過後,有些地方還是長出了細微的霉斑。
李樂詩翻開衣領,一個被清洗過的詩字模模糊糊留在那裡,似乎在昭示什麼。
高中畢業沒多久,姜玲玲收拾東西時就問她校服要不要,當時的她一心想和苦逼的高中做告別,立即就表示不要了。
小區里設有舊衣回收箱,李樂詩記得姜玲玲把一大包衣服拿下去的時候,溫亭深就在廚房洗碗。
他是什麼時候拿來的?
一個人去舊衣回收箱裡翻找的嗎?
或者她應該好奇,他為什麼要拿她的這套校服?
一道謎題未解,另一道謎題又出現,李樂詩在一個有些年頭的餅乾盒裡找到了很多關於她的東西,有她小時候用的發卡、皮筋、自己製作的魔法卡牌……很多很多,她以為早就丟掉了的東西。
甚至還有她青春懵懂時給自己和一個喜歡的明星手工製作的結婚證。
但現在,明星的照片已經丟失,只剩她咧嘴傻笑的照片。
明星的名字也不見了,留下一個光禿禿的黑框,像是被人用著不耐煩的態度拿刀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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