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深可能是故意的,不然為什麼特意站在他們曾經接吻的那棵樹下,仿佛在提醒她什麼。
他這次似乎沒有要隱藏自己的意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葉片遮蓋了他的一切情緒,所以此刻的他只有冷漠、僵硬與安靜。
許殷節看見他,倒吸了一口氣,想起Alex被打暈這件事。
他不敢忘記溫亭深那晚的當面警告,仔細想想,若不是溫亭深身體因為下藥起了反應,也許他就是第二個Alex。
很快,憤怒蓋過恐懼,許殷節掏出電話:「我馬上叫保安把他轟走!」
溫亭深可能聽見了,轉身,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
壓迫感消失後,李樂詩深深呼出一口氣,剛要離開,餘光瞥見溫亭深曾經站過的那個位置,草色要更濃重一些。
她皺了皺眉,按捺住好奇和擔心,關上了窗戶。
……
無家可歸有了切身的感受,溫亭深面無表情走在街上,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要去哪裡。
額頭不斷有血液滲出,流到下頜處,他就隨意用手擦了一下,半張臉幾乎凝集了血色。
一側的胳膊也有道傷口,啤酒瓶碎片割破了襯衣,血液成股沿著小臂落下,砸在地面行成一串駭人的紅。
右耳有點嗡響,仿佛蒙了層布,聽得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被溫堯一酒瓶子砸下去,傷害到了本來就有的舊傷。
半個小時前,警察在處理帶走溫堯的時候,問他需不需要去醫院包紮一下,當時他搖了搖頭,趕著去找李樂詩。
確認她一切都好才放下這顆心。
溫堯那天在醫院看清了李樂詩的臉,並來以此要挾他:「那麼漂亮一個姑娘,要是被別人不小心糟蹋了就可惜了。」
溫堯並不想在溫亭深這裡得到什麼,就想噁心折磨他直到死。
溫亭深只能以身入局,激得溫堯動手砸了他,成功報警將他逮捕。
而他,為了做好受害者的姿態,一次都沒有還擊,硬生生挨了這些傷。
右耳嗡響聲嚴重。
但這一次,不會再有人來關心他了。
哪怕沒有回家,也不會再有人紅著眼眶來找他了。
真是因果循環啊,溫亭深閉了閉眼,輕呵一聲。
那家人不要他了,因為他們才恢復的那隻右耳,可能也要聾掉了。
第56章 注視看他有多麼光明正大偏愛她。
傍晚時分是日與夜的華麗轉場,暖光俯照大地,將兩個並排而行的人影子拉長。
許殷節自李樂詩主動約他出來談談,耳朵上的夕色就沒有消退,輕輕顫動的睫翼,似蝴蝶震動的翅膀。
李樂詩偏頭看見他這個樣子,心有點放軟,說不出太強硬拒絕的話:「……我暫時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少年踢著腳邊的一顆石子,輕輕嗯了一聲,能夠猜到她的拒絕。
但想到是一回事,親耳聽見她說又是一回事,他心臟劇烈起伏了一下,一腳踢開那顆越看越不順眼的石子。
「姐姐,可以問一下我到底是哪裡比不上那個溫亭深嗎?」
李樂詩還沒說話,許殷節突然想到了一點,臉頰一紅,羞憤地低下頭:「是因為你覺得我沒有他床上功夫厲害?」
她脊背一麻,閉了閉眼:「……不是。」
「那是為什麼?」
李樂詩遇到了比數學題還艱難的題,比劃著名,試圖解釋說明清楚:「你知道這個喜歡啊,不是那麼能說清楚的,溫亭深其實也沒那麼好,性子冷,心思重,還喜歡耍手段……但是就這麼一個人,他陪了我很多很多年,不管我對他發多少次脾氣,他照常願意出現在面前,無微不至的陪著我。」
雖然她還在生那個男人的氣,但不可否認,在陪伴她、照顧她、愛她這件事上,他花的功夫和手段甚至要比她的父母還要多。
以前她吃家裡做的茄汁面,是要自己一點點挑出來番茄皮的,自從她對溫亭深說了一句討厭吃皮,他後來做就會提前用開水燙掉。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這個人願意為了你用心去做,就很難得。
結果就是,她再也吃不慣家裡做的茄汁面了,連姜玲玲和李勛都經常感嘆,真是亭深把她給慣壞了。
思及此,李樂詩忽然覺得溫亭深很有可能早早就開始從這些小事上玩心眼了。
如潤物無聲的水滴,一點一點滲進她的生活中,等她某天突然反應過來,她的生活已經被他編織成了捕捉的網。
許殷節的聲音拽回她的思緒:「如果只是這樣,我也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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