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少年仿佛一夜之間抽條拔節,手臂線條變得修長清勁,冷白皮膚下一道道筋脈浮凸,力量感分明。
許朝露目光落在上面,心說體脂率這麼低,咬上去會硌牙吧。
長大後他們的肢體接觸減少了很多,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關係再好也時刻注意著分寸。至於今天,池列嶼突然把胳膊送過來給她嘗嘗,許朝露把這當做一個示好的信號——
她這一口下去,之前一年的疏離就算畫上句號。
往後還是好朋友。
許朝露雙手抓住池列嶼胳膊,張開嘴,牙尖磕上少年溫熱緊實的肌膚。
「你們在幹什麼?」賀星訣突然大叫,「媽呀,露露王吃人了!」
許朝露原本只有牙齒碰到池列嶼胳膊,被賀星訣嚷得一激靈,舌頭沒壓住,也貼了上去。
乾乾淨淨沒什麼滋味,只吃到一嘴青澀冷香。
少女柔軟濕熱的舌苔舔過皮膚,唇齒也陷入,那一瞬間像在吮吸他。
池列嶼眼皮很輕地抽動了一下。
許朝露立刻鬆開他,懶得解釋,心平氣和地問:「舒夏去哪了?」
賀星訣:「她上洗手間了。」
舒夏恰好從洗手間出來:「我聽見什麼了?誰在吃人?」
「沒誰。」許朝露把手機丟給她,「想喝什麼快點,我渴得要吸血了!」
聲音莫名有點大,不知道在急躁什麼。
許朝露反應過來,訕訕地摸摸脖子,問池列嶼:「叔叔姨姨不在家吧?」
話落,在場除了池列嶼之外的兩人都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下,像老鼠聽見貓叫。
沒有人不怕池列嶼的媽媽。
池列嶼的親生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現在這個媽媽是繼母,嚴厲、強勢,比教導主任還恐怖百倍的存在,許朝露他們對她多少都有點心理陰影。
「不在啦,我來之前問過了。」賀星訣說,「而且我們都畢業了,嘉鈺阿姨還能按著我們去學習不成。」
「也是。」許朝露舒了口氣,坐相全無地倒回沙發上,「那放個恐怖片看吧。」
賀星訣撓撓頭:「有沒有一個小時能結束的恐怖片?我晚點要去上貝斯課,吃草好像也有事。」
兩個女生炸毛了:「你們有事還叫我們過來?」
「你倆走過來才幾分鐘?多久沒見了,就一點也不想我唄。」
「那你說現在幹嘛吧。」
「隨便放個綜藝,然後玩點小遊戲。」
「什麼遊戲?」
「守護天使。」賀星訣早有預謀,「初中的時候玩過一次,你們還記得嗎?」
關於初中的記憶,賀星訣無疑是最清晰的。沒和夥伴們考上同一所高中,他就時常翻閱初中三年的回憶,像擠壓一顆青澀發苦的橘子,蔓延出來的汁水成為他走過接下來三年的養料,總有一天要和他們在更高處重逢。
「想起來了。」舒夏說,「說好抽籤決定守護誰,結果所有簽紙上都是你的名字,真不要臉。」
「哈哈哈,後來不是重新抽了一次嗎!」賀星訣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張草稿紙,對摺再對摺,「怎麼樣,玩嘛玩嘛。」
許朝露挺感興趣,擠到茶几旁邊幫他撕紙:「我記得遊戲規則是,抽到誰的名字就要默默對誰好,完成ta的心愿,或者送禮物。」
賀星訣:「我就直說了,我需要一個人陪我參加貝斯俱樂部的聚會,最好是女生,嘿嘿。」
許朝露和舒夏都很漂亮,尤其是許朝露,高挑纖細身材,鵝蛋臉,一雙杏眼清純又柔和,眼尾微翹,笑起來含著媚意,讓人春風拂面又心怦怦跳,毫無爭議的一眼美人。有這樣的女生朋友別提多拉風,更何況還是頂級學神。
冷飲送到,許朝露取進來,四杯都是海鹽玫瑰冰茶,她拿一杯遞給池列嶼:「你玩不玩?」
視線掃過他白淨修長的小臂,牙印已經消失了。
許朝露卷了捲舌尖,不知怎的,那股清冷的草葉香味還沒從她口腔散盡。
池列嶼興致缺缺,過了一會兒才懶散地站起來,像座料峭山峰拔地而起,肩背平直寬闊,讓人聯想到迎風的帆,挺拔不屈的張揚。
「送禮可以,幹活不行。」池列嶼也在茶几旁邊席地而坐,挨著許朝露。他指尖捏著吸管,噗的一聲插進冷飲杯,低頭吸了口,皺眉,「什麼玩意兒。」
許朝露:「我覺得挺好喝啊。你的是不是太甜了?可以加點蘇打水。」
「算了。將就喝。」他百無聊賴咬著吸管,一隻手抓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手機隔一會兒震動一下,他眼神不太耐煩。
賀星訣埋頭在紙條上寫名字,還能分神調戲兄弟:「又有人找池大校草炮轟式告白了?」
池列嶼:「競賽群里的來問問題,男的女的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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