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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許朝露很開心,轉頭看林若晗,「媽媽,我想去。」

「去吧去吧。」林若晗沒意見,笑著對溫嘉鈺說,「又占你家便宜了。」

溫嘉鈺也笑:「哪有,是我私心,想讓露露帶帶小嶼,他最近成績又下滑了。」

直到下周一放學,許朝露一直跟著池列嶼走進他家單元門,還要和他一起上樓,池列嶼才知道這回事。

許朝露臉上沒有一絲要補習的沮喪,反而生龍活虎、興致盎然。

除了每天一起上放學,她和池列嶼沒有其他相處時間了,這人上初中之後就對她忽冷忽熱,脾氣怪得很,也不再主動來她家找她玩,所以現在有機會和他一起學習,許朝露特別高興。

池列嶼的反應卻很冷淡,學習就是學習,過程中幾乎不和她說話,許朝露時不時瞄他一眼,少女心作祟,她覺得池列嶼認真學習不理她的樣子也超級酷。

池列嶼很清楚老媽叫許朝露和他一起學習的用意。

因為他成績不穩定,太散漫,於是召喚了個榜樣在他身邊,要他時時刻刻以她為鑑,反思自己的不足。

補習老師很專業,除了教他們學習,每天還會出一張小測卷子,檢驗他們的學習成果。

做小測卷子的每一秒鐘,池列嶼都非常難

受。

因為結局總是固定的,許朝露滿分,而他錯得五花八門。

補習老師改完卷子,先表揚許朝露,再用溫和的語言鼓勵他。

溫嘉鈺適時地拿著果盤走進來,一臉不出所料,看著許朝露的眼神滿是笑,轉到他身上,就會用責備和失望替代:「小嶼啊,你要多向露露學習。」

池列嶼早就發現了,許朝露是天才,是永遠的第一名,她輕輕鬆鬆可以達到的成績,他無論怎麼努力都難以觸及。

前段時間他還勸自己,許朝露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應該嫉恨她,還是應該像從前那樣和她相處。

可是現在她就坐在他身邊,讓所有人清楚觀看到他們的差距,他自以為散漫,其實不然,原來他心氣也很高,難以忍受別人,尤其是他最親的親人看待他們時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

一日跟著一日,許朝露就像懸在將他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是不可逾越的山峰,是壓彎他脊樑的巨石。她就這麼輕鬆愉快地坐在他身旁,然後,將他的自尊心一寸寸碾壓成齏粉。

這麼持續一個月後。

星期六,池列嶼本來和朋友約好了打球,又被臨時添的一場補習扣回房間。

許朝露也在他家,輕車熟路地轉了圈他臥室,回到書桌旁坐下,問:「你最近怎麼都不彈吉他了?」

池列嶼:「你看我有空嗎。」

「哦。」許朝露這會兒心情怪緊張,沒注意他冰涼的語氣,「我有個禮物送給你。」

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禮盒,繫著精緻漂亮的藍色蝴蝶結,輕輕放到池列嶼面前的桌上。

池列嶼「嗯」了聲,補習老師正好進來了,他將那個禮盒推到旁邊,從書包里拿出補習材料。

上完兩節課,到了吃飯時間。

溫嘉鈺坐在許朝露對面,問她:「露露,我聽你媽說,前陣子有高校少年班的老師來聯繫你了?」

許朝露點頭:「是有這回事。」

「你怎麼想的?」

「我不想去。那些專業都沒有我喜歡的。」許朝露說,「我只想和現在的朋友一起,按部就班地讀書升學。」

「真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溫嘉鈺對她總是不吝讚美,「不過,進了少年班,你還會認識更厲害的朋友,可以再考慮考慮。」

池列嶼不言不語埋頭吃飯,好像他才是這個家的客人。

他連少年班是什麼都不知道,但他挺認可溫嘉鈺最後那句話——

鳳凰就應該和鳳凰為伍,何必屈尊與野雞同流。

他的忍耐力在今天到達了極限。

吃完晚飯,他主動送許朝露下樓,兩人站在電梯裡,光滑的牆壁映照出一張喜悅,一張漠然的面孔。

「就這麼短的路。」兩人並肩走出單元門,許朝露盯著鞋尖說,「幹嘛非要送我呀。」

「許朝露。」池列嶼忽然落後她一步,站定在香樟樹濃蔭下,英俊臉龐晦暗不明,深吸一口氣,極其無奈地說,「你可不可以去找我媽,和她說你以後不來和我一起學習了?」

「為什麼?」許朝露怔住,「我想來啊。」

穿梭在兩人之間的夏風仿佛都停頓。

許朝露清醒過來,心跳一下比一下沉緩:「你不想我來嗎?」

池列嶼點頭:「嗯。」

許朝露整個人僵住,像有人拿盆刺骨冷水,將她從頭到腳灌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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