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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朝露:「你知道嗎,宇宙爆炸後留下的最堅硬的物質,就是池列嶼的嘴。」

池列嶼:「……」

沉默半晌,池列嶼在她的插科打諢之下,情緒終於平緩了些,稍稍鬆開她。

那張冷淡的酷哥臉,還是不正對她,半偏向旁邊,但許朝露只要仰起頭,就能清楚看見他發紅的眼眶,鼻尖也是紅的,她做夢都不敢夢到這樣的畫面,心臟像被沉進充滿氣泡的碳酸飲料里,咕嚕嚕地發酸發癢。

「我知道了,你沒哭。」許朝露吸了吸鼻子,「是我哭了。」

她眼睛眨巴眨巴,還真擠出眼淚來,池列嶼總算正眼看她,他睫毛是濕的,顯得尤其黑,看到她掉眼淚,他好不容易平復的呼吸又亂了,俯下來親她,一點點吮掉她滑落到臉上的淚珠。

「對不起。」吮完了眼淚,他還在親她,全世界最硬的嘴,有著最柔軟的觸感。

「你很久以前就道過歉了。」許朝露輕聲說,「我知道你那段時間……心理壓力很大。」

「心理壓力大也不能欺負你。」池列嶼手撫到她耳朵上,指腹摩挲著她柔軟發紅的耳垂,眼裡還是飄著蓄雨的雲,「要不你打我幾拳吧。」

真他爹的釋懷不了啊,他好難受。

許朝露嗓子也干啞得厲害,手在流理台上摸到他剛才喝過的水,還剩小半瓶,擰開來把它喝完。

她舔了舔唇,仰眼認真看著他:「我知道你暗戀我那麼久的時候,我也很內疚,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

「但是後來,我又想到,雖然有點陰差陽錯,但我們不還是在一起了,現在才十九歲,以後還有大把時間。」許朝露說,「更重要的是,我覺得我們是註定會在一起的。」

池列嶼笑了下:「是麼?」

他不像她那樣樂觀,總有很多理想主義的想法。他更多的時候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不期待太多,失去的時候就不會太難過,看

起來也顯得灑脫。

但是在她這兒,他的期待是個無底洞,每邁一步都會害怕犯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也是和你在一起之後我才明白。」許朝露輕聲說,「我在喜歡上你之前,已經很愛你了。」

不是突然喜歡上的,而是一直一直,把他放在她心裡最重要的位置。

或早或晚,總會發現,真正牽腸掛肚的人只有那一個。

池列嶼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聽她這樣告白,他鼻子反而更酸了。

兩雙眼睛一瞬不瞬地對視著,客廳電視機模糊的光線漫射過來,如水如霧環繞著他們。

眼中彼此的身影紮實生根,是經過漫長光陰鐫刻進靈魂和骨骼深處,最熟悉的模樣。

「在一起這麼久,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我挺菜的,老是擔心你在玩兒我。」池列嶼捏捏許朝露臉蛋,看著她嫣紅濕潤的嘴唇說,「也是沒想到,我們喜之郎這麼喜歡我。」

「爽壞了吧。」

「是啊。」池列嶼笑,「以後什麼也不用藏了,能支棱起來了。」

許朝露下意識往下看,不到一秒,臉就被人掰回來。

「你腦子裡天天想什麼?」池列嶼眯眼,不耐地低頭咬她,「你想的也沒錯,之前天天忍得要爆炸,以後有你吃的。」

許朝露腳都軟了,被抵到流理台邊沿,身子被人抱上去,雙手環著池列嶼的脖子和他細細密密的接吻。

池列嶼沿著她下頜親到脖子上,有點急躁地吮著拱著,他晚上胡茬長出來還沒來得及刮,扎得許朝露從脖子一路癢到腳心。

「你是狗嗎。」許朝露拽了兩下他頭髮,邊喘邊笑,「好癢啊啊啊。」

「罵誰呢?」

「罵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誰啊?」

「池列嶼。」許朝露雙手捧他臉,「怎麼回事,看十九年了還越看越帥,我眼光真好。」

池列嶼又被她逗樂,舔了下虎牙,眼睛裡全是熱氣騰騰的少年氣,像朝陽下破土而生的竹子,有著朝氣蓬勃又青澀躁動的衝勁兒:

「那就永遠不要和他分開。」

許朝露只來得及點一下頭就被吻住。

不含多少情|欲,兩個人像兩隻著迷於彼此身上氣息的小動物那樣單純地蹭來蹭去,舔來舔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喘息著擁抱在一起。白天做了一天,晚上情緒波動又大,池列嶼擔心她明天早上去機場沒精神,抱小孩那樣拖著她屁股把她抱起來,要帶她回房間睡覺。

許朝露臉擱在他肩上,經過客廳,忽然蹬了兩下腿,要池列嶼把她放下來。

「怎麼了?」

「我的歌啊。」許朝露從他懷裡跳下來,「你還沒幫我改曲子呢。」

池列嶼哭笑不得地跟著她走向沙發,許朝露將吉他抱起來,遞給他:「學長寫的曲子挺好的,但這首歌的主旋律以吉他為主,只有鍵盤手寫曲子肯定不夠,你來按你的思路改進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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