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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惟淵順著她的視線往牆壁上看去,目光停了幾息,道:「這些是後來刻上的。」

司鴻蔓聞言湊近看了看,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辨別出來的,她瞧了瞧連在一起的字,扭頭問謝惟淵:「這些經文都是什麼意思?」

她絲毫沒覺得拿著個問對方有什麼問題,還認認真真的念了一段,碰上不認識的生僻字直接跳過去,皺著眉道:「真是拗口。」

謝惟淵眼中似有寒芒閃過,他把快要貼到牆壁上的人往後帶了帶,長眉折起,道:「是用來安撫超度往生之人的經文。」

確切來說,應該是往生咒,用以超度亡靈。

司鴻蔓在這方面膽子無端的大,她甚至還琢磨了下,猜測道:「這麼說,這些是雲間寺的僧人為那位摔下塔的香客刻的?」

謝惟淵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當真半點也不慌,還在想著什麼,若是尋常姑娘,這會兒已經哭著要出塔了,唇角揚了揚,眼中不自覺的帶上一層笑意。

司鴻蔓還在想經文的事,她咬著唇瓣,兩道細眉攏起,幾息後,突然福至心靈,唰一下回頭,眼睛晶亮,道:「那個摔下塔的香客是皇家的人?」

若是尋常人家,雲間寺哪裡會這麼大費周章,最多是為那位香客做幾場法事,即便是世家宗族的人,也不會細到連塔內都刻上經文,除非,是當時的皇上親自下的口諭。

她眨了眨眼,求證似的望向謝惟淵,像是個在等誇獎的孩童,問道:「我猜得對嗎?」

謝惟淵悶笑了一聲,帶著人繼續往上走,沉穩肅整的聲音仿佛和石塔融成了一體,不緊不慢的迴蕩在塔內,「郡主猜得不錯,據說當時從塔上摔下來的是大周朝□□的一位皇子,所以這座古塔才會被封上。」

「原本那皇子深得□□喜愛,是要被立為太子的,可惜摔下來後斷了腿,雖沒死成,但也無緣皇位,之後意志消沉,早早就離世了。」

司鴻蔓正聽得興起,等了會兒,發現對方停住不說了,眨著眼睛茫然道:「然後呢?已經結束了?」

她一臉遺憾,道:「不是應當還有□□命雲間寺的僧人在塔內外刻上經文,誦經九九八十一日以超度亡魂,卻沒想到作法的最後一天,有僧人犯了忌諱,被孤魂纏上之類的嗎?」

謝惟淵突然很想揉一揉她的發頂,看看什麼樣的腦袋裡面能想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垂在身側的手無聲摩挲了下,壓下妄念,正要繼續往上,卻在一瞬間陡然生變。

剛才還一臉喜氣的少女臉色忽變,滿目驚恐,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猛然向後退去,踩空了石階。

「郡主!」

司鴻蔓在踩空的瞬間就回過了神,石階已經走到一半了,若是滾下去,頭破血流鼻青臉腫都是輕的,她趕緊朝前撲去,試圖穩住身體的平衡,搖搖晃晃間胡亂拽住了樣東西,隨即便被裹進了一個人的懷間。

心跳聲貼著耳廓,一聲聲清晰有力的響動,猶如鼓槌敲出的聲響,她驚魂未定,自己的心也快跳出來了,兩道同樣的心跳聲,一起一落,引起頸間的顫慄。

謝惟淵深深松下一口氣,忍不住抱緊懷間的人,啞聲呢喃:「郡主……」

司鴻蔓輕輕顫了下,安靜的任對方抱了會兒,一直到有些被勒疼,才張了張口,小聲道:「謝惟淵,我沒事了。」

等被慢慢放開,她抬眼去瞧,對方撇開了臉,神色大半隱在陰影中,只能看到緊繃的唇線,抿成了一條,她有些不安的動了下,剛要說話,發現自己的手還死死拽著什麼,愣了下,垂眸去看,正握住對方墨色的腰封。

司鴻蔓臉一紅,趕緊鬆開了手,掌心因為用力被勒出了幾道淺淺的紅痕,有些發燙,她背到身後,悄悄揉搓了兩下。

謝惟淵聽見了細小的動靜,轉過臉,看見她的動作,眸間暗了暗,過了片刻,低聲問道:「郡主剛剛看到了什麼?」

司鴻蔓正專心揉著手心,冷不丁被問起,動作一頓,隨即想到了什麼,慌裡慌張的左右看了看,又朝謝惟淵的衣襟後面的位置看了幾眼,確定了什麼後,才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磕磕巴巴的道:「我,我看到蟲子了……」

她不怎麼怕鬼神傳說,但真的很怕蟲子,尤其是多足的,看到後簡直要嚇暈過去的程度,這座石塔雖說常年無人踏入,但塔內卻十分乾淨,或者說過於乾淨了,一眼看去,什麼都沒有,她便沒在意,哪知道剛剛突然瞥見一條長蟲,足有兩個指節那麼長!

她心有餘悸,說完還是不放心,拉著謝惟淵往上走,沿著石階飛快的繞了一圈才停下,正好對上謝惟淵有些道不明的眼神,咬了咬下唇,抿起嘴,惱羞道:「我,我真的很怕長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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