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蔓猛然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抓住了謝惟淵的手腕,手指收緊,用了很大的氣力,卻避著對方的眼神,她不想在謝惟淵臉上看到失望的神色,但也不想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應下,兩相為難下,眼眶中生生逼出了一點水花。
手足無措間,她聽到對方發出了一聲輕嘆,然後被攬進了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臉頰貼在對方的胸口處,聽著胸腔底下的心跳,一聲接著一聲,猶如鼓槌。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謝惟淵的處境其實並沒有比她好太多,那些煎熬與焦躁只是被藏了起來,埋在了心底,並不是沒有。
司鴻蔓心頭划過幾分悸動,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捏住,她揪著謝惟淵的一片衣領,把那點兒淚花全都抹了上去,小臉依舊埋在對方胸前,悶著聲道:「謝惟淵,讓我…我再想一想。」
聲音隔著胸膛往上傳,失了幾分真切感,謝惟淵垂眼看去,只能看到毛茸茸的發頂以及一截皓白的脖頸。
片刻後,他胸腔微震,說道:「好,我等郡主。」
司鴻蔓還是沒有把頭抬起來,她聽不出對方的語氣,只覺得讓這麼一個驕傲的人低頭,自己也不太好受,她手指蜷緊了幾分,下定決心般的道:「不會太久的。」
溫潤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對方道:「雖說無論多久我都會等郡主,但還是希望郡主能快一些。」
司鴻蔓呼吸亂了一瞬,跟著胸腔的震動顫了一顫。
她被攬著腰從屋頂上下來,落地時微微晃了下,等站穩後便立刻鬆開了抓著對方的人,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足夠站下第三個人了。
折枝和驚鵲在底下聽不見上面說什麼,只覺得郡主和謝大人上屋頂一趟後,變得乖乖的,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就是有些彆扭。
驚鵲心道,別是兩位主子鬧彆扭了吧,可郡主的樣子瞧著又不太像,正想著,就見到謝大人準備告辭。
這下八成是鬧彆扭了,不然謝大人怎麼會走這麼早,而且郡主連留都沒有留一下,甚至沒有去送。
折枝和驚鵲對視了一眼,一個去送客,一個回屋瞧瞧狀況。
折枝一進門就見到郡主正把自己往被褥上摔,整個人啪嘰一下撲在了床榻上,然後就這麼一聲不吭的面朝下趴著,她猶豫了下,還是喚了聲:「郡主。」
司鴻蔓豎起一隻手揮了揮,聲音隔著被褥傳出來,發出一點嗡嗡的聲響:「我沒事,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折枝點頭應下,隨著吱呀的關門聲,屋內便只剩司鴻蔓一人。
她把自己埋在杯子中埋了好一會兒,什麼都沒想,就這麼趴著,直到胸口有些悶了,才慢吞吞的爬起來,兩頰被憋出了一點紅暈。
她倚在床頭,視線有些渙散,像是落在了一片虛空中,手指輕輕撫摸過額前的肌膚,還有些震驚,直到這會兒,她才有了那麼一兩絲真切感。
她說,要去謝惟淵家中討一杯喜酒,但她始終想像不出對方身邊站著的人是誰,那抹紅色不過是個虛影。
可,如果是她呢?不止是喜酒,那是杯合卺酒。
司鴻蔓睫毛顫了顫,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作者有話說:
第89章
中秋夜之後, 司鴻蔓足足在宅子裡窩了三日,哪也沒去,就連隔壁程府也沒能讓她挪動腳步, 猶如羞於見人的閨閣小姐, 真真做到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她這三天也沒做別的, 光想事情去了,是真的在想, 試圖把腦袋裡亂麻一般的思緒縷出個頭緒來, 然後效果寥寥,毫無進展。
她喜歡謝惟淵, 在對方落下那個吻後她就確定了,除了突如其來的舉措讓她猝不及防,慌亂了一個晚上外, 剩下的時間裡, 她回想起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時,並不排斥, 甚至還有幾分開心。
可就算這樣,司鴻蔓的腦子依舊很亂, 她始終沒想明白自己瞻前顧後的原因, 只知道心裡有一道坎,讓她沒辦法就這麼回應對方的感情。
好在還有南方賑災的事已經讓她分神,爹爹那邊照舊隔幾日會給她來一封信,自從太醫院研製出治療瘧疾的方子後,信上的字就沒那麼潦草了,內容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除了撿一些有意思的事跟她說外, 就是問她在江南有沒有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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