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她預設了各種各樣的可能,唯獨漏了謝惟淵已經離開江南這一種,原本七上八下的一顆心這會兒徹底落了回去,沒發出半點聲響,無聲無息,獨留一陣挫敗和無力。
她覺得自己喉嚨有些啞,許是今天沒怎么喝水,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對方顯然還沒有權利能夠被告知密旨的內容,自然也無從得知自家主子會什麼時候回來,只是愛莫能助的搖了搖頭,心裡暗暗罵了句那老皇上事真多,哪怕遲上一日也好。
司鴻蔓那僅剩的一點期待也落空了,眼瞼垂下,纖長的睫毛安靜的覆著,像是失去了生機的蝶翼,正在無聲的恢復。
其實她內心並不全然是失望,在失望的同時,司鴻蔓聽到自己心底默默鬆了口氣。
謝惟淵並不是不懂司鴻蔓,相反正因為他對司鴻蔓的性子瞭若指掌,這才直接離開江南,郡主一貫如是,在兒女情長上,每次都會躲到最後一刻,只要有迂迴的餘地,便不可能直面解決,明明在其他事情上十分利落,可一碰到□□,便像個烏龜,把自己縮進了龜殼,一動不動。
所以謝惟淵肯定在他處理完事情前是等不到答案的,只是他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皇上提前招司鴻長印回去,以至於什麼都沒留下,哪怕一句口信。
司鴻蔓並不知道謝惟淵心裡所想,她甚至連自己在顧慮什麼都沒弄清楚,又怎麼可能猜得透旁人的想法,實在是太為難她了,她現在的心情大概是個半吊子弓箭手,搭好了箭,拉緊了弦,卻在要射出去的前一刻發現沒了靶子,既有些失望沒幾乎測一測實力,又因為心裡沒底擔心射偏而長舒一口氣。
「折枝,回去——」
「郡主!!」
司鴻蔓預備叫上折枝回去的話被突如ᴶˢᴳ其來的聲音強行打算,預備放下車簾的動作也只進行到了一半,因為又來了個人。
謝常念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門前的,他兩眼放著光,聲音帶著一股巨大的欣喜,幾乎有些不敢相信,直奔馬車來:「郡主,真的是您!」
他站在馬車前,完全不用其他人搭話,自己一句接一句的道:「您怎麼來了?是來瞧我的嗎?幸好我聽到動靜出來看一眼!」
說起來前後也只是十日左右未見,但司鴻蔓卻覺得對方像是完全變了個樣,不止性子跳脫了不少,個子似乎也抽條了,想起來之前那事,她心道,現在這樣大概才是對方的本性。
別人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謝常念一句話一句話的往外倒,自顧自說了一氣,才想起來問道:「郡主,您怎麼沒下馬車?」
問完後頓了頓,自個登時就反應了過來,「您是來見堂兄的?」
尾音揚了個八度,原本還興高采烈的一張臉突然垮了下來,眼尾垂著,可憐里還帶著一股莫名的哀怨:「堂兄不在,所以您就準備直接走了是麼?」
司鴻蔓看得忍不住想伸手揉一把,實在是謝常念的樣子太像被主人拋下的小狗了,而且對方這麼一打岔,把她原本矛盾的心情攪了個七零八落,再也拼不回來了。
她來之前確實沒想到謝常念,一門心思全在見到謝惟淵後要怎麼說上面,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分神去想其他人了,不過,看對方剛剛還仰著的腦袋就這麼垂了下去,話音到了嘴邊,轉了一轉:「不止,也來瞧一瞧你,來沒來得及下馬車,你就出來了。」
「真的?!」
謝常念受寵若驚,大喜過望,即便是知道郡主十有八九是為了哄他才這麼說的,但他才不管,郡主說了便是說了,謝惟淵不在,就是專程來看他一個的!
他嗖一下回頭,問道:「王管事,我能請郡主進去坐坐嗎?」
從謝常念起就一直默不吭聲充當悶聲的王管事自然是沒有意見,事實上他一開始也想邀郡主進府坐一坐,但郡主連馬車都沒下,完全沒給他說的機會。
司鴻蔓盛情難卻,既然都說了來看兩個人的,總不能真的只在門口看一眼就回頭吧,在謝常念熱情催促下下了馬車。
上回來是中秋之前,那回也是在門口停了一停便離開了,這宅子從外頭看並不起眼,進去後瞧著也沒有太顯眼的地方,便是江南這一帶尋常的宅子,不過占地不小,足夠一家三代人住在一起了。
謝常念興奮勁又回來了,且不剛才只多不少,那片刻的失落就像是烈日下的水珠,轉瞬即逝,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等他帶著人在宅子裡轉了一圈後,自己也說得口乾舌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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