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著規規矩矩站在殿中的小人兒, 覺得實在看不出與謝惟淵哪裡般配, 他道:「前陣子, 沈老還跟朕打聽過你,朕那時候以為你心悅寧遠, 便回了, 現在想想,沈宴風也是不錯。」
司鴻蔓聽皇上突然提到沈宴風時還愣了下, 然後才想起對方似乎在戶部任職,不過他們自花燈節後就沒怎麼見過面,她對此事深感懷疑, 覺得皇上大約是在信口開河的誆她。
不過, 就算是真的,也與她沒什麼關係, 司鴻蔓鄭重的點了下頭,抬頭看去, 眼神認真:「皇上, 我只喜歡謝惟淵一個,其他的都不喜歡。」
司鴻蔓表情嚴肅,快趕得上在佛祖跟前起誓了。
皇上無奈,勸肯定是勸不動的,否則司鴻長印不可能巴巴跑來跟他說,皇上捏了捏鼻樑, 驅趕臉上的疲意, 說道:「行吧, 總歸是你挑夫婿,朕給你們賜婚,定下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皇上把司鴻蔓當小孩子看,這麼些年了,還覺得她沒怎麼長大,經常想一出是一出,覺得下完旨,司鴻蔓哭著跑進宮說不嫁的可能性太高。
司鴻蔓聽到皇上終於鬆口,說要給她和謝惟淵賜婚,唇角一咧,笑了開來,彎著杏眼飛快道:「謝皇上,明玉不反悔。」
皇上虛虛點了她幾下,擺著手,語氣罕見的有些酸:「行了,朕知道你們情投意合了,別在朕這兒笑了,晃得朕眼睛疼。」
司鴻蔓從善如流的退了出去,從門檻邁出去的時候還在感慨,沒想到皇上這兒這麼簡單就過了,還以為要廢好大一番功夫呢。
她臉上掛著笑,就算剛才才被皇上假模假樣的嫌棄過,但完全沒有收起來的直覺,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郡主就是有好事了。
比如送她出來的福順公公,就很有眼力見的提前恭喜道:「恭喜郡主和謝大人好事將近,郡主是個有福氣的,日後必是和和美美。」
司鴻蔓眼睛一彎,大大方方的接了這話,笑道:「借公公吉言,到時候請福順公公來喝喜酒。」
她在殿門口和福順公公寒暄了幾句話,福順公公便進去接著當值了,她目送對方進去,想著皇上方才捏鼻樑的動作,心道,最近也沒什麼大事啊,爹爹都比之前清閒了不少,怎麼皇上臉上反倒有不少疲意。
她正想著,沒注意後面有人走近,直到肩膀被輕巧的拍了下,一轉身,才看到是陸冀修和陸崧明。
陸崧明飛快的打量了她一邊,眨了下眼,笑道:「父皇這是同意了?」
司鴻蔓還沒想弄到人盡皆知,她還是懂一點低調的,畢竟不是誰都會真心實意盼著她好,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消息就是傳得特別快,這才幾日的功夫,好似整個皇城都知道了一般。
她嗯了一聲,也打量了陸崧明一眼,對方看起來比之前黑了不少,不再特意收著氣場,跟陸冀修站在一起,倒是能瞧出幾分旗鼓相當的意味。
司鴻蔓瞥過陸冀修時,心裡咯噔了一下,幾個月前,秋狩時的那種怪異感又來了,陸冀修分明在向她賀喜,但她總覺得有一絲不對,仿佛笑意里夾雜著陰邪,充斥了惡意。
她喉嚨有些發緊,往後退了半步才覺得好些,大約是之前關係就不怎麼好,所以才會覺得對方沒懷好意。
不過,陸冀修確實沒懷好意,他剛才遠遠瞧見司鴻蔓在笑,就覺得無比礙眼,他道:「沒想到蔓蔓最後會選這麼個人,孤剛知道時著實吃了一驚,還以為傳話的宮人聽錯了。」
「孤要是沒記錯,上半年的時候,蔓蔓似乎還打斷過謝大人的腿,怎麼突然就喜歡上他,想要共度餘生了?莫非是為了補償?」
陸冀修語速可以放慢,說話時視線直勾勾的看著司鴻蔓,他不信她是真的喜歡謝惟淵,若說是當個小玩意逗一逗他是信的,但要說談婚論嫁,甚至求到父皇這兒,讓父皇賜婚,陸冀修半分都不信。
他跟司鴻蔓相熟這麼多年,比任何一個人都了解她骨子裡有多惡劣,不要說謝家倒了,就是謝家鼎盛的時候,司鴻蔓也瞧不上謝惟淵。
陸冀修曾一度以為司鴻蔓會跟他這個四弟搞在一起,太子妃做不成,總要做個王妃,司鴻蔓想盡了辦法想進皇家玉牒,這樣的人,會突然選一個罪臣之後?
司鴻蔓這會兒緩過勁,已經不覺得陸冀修怎麼樣了,反正對方一直對她有惡意,所以她聽完話後都沒往心裡去,甚至還好脾氣的笑了笑,道:「我喜歡他啊,不是突然,我一直覺得他生得好好看,太子殿下應該知道的,我以前還在您面前誇過他呢。」
她以前確實誇過的,不過是用一種輕挑又侮辱人的語氣夸的,仿佛謝惟淵是個伺候人的公子,這會兒那這做理由,饒是陸冀修,都被她震了下,語氣諷刺道:「那蔓蔓還真是痴心不改。」
司鴻蔓毫無壓力,反正以前說那話的人又不是她,但她也不想再跟陸冀修說下去了,便笑了笑,話音一轉道:「說起來,我還未恭喜殿下,喜得佳人。」
陸冀修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陸崧明在一旁適時出聲,「我這兒還孤家寡人一個呢,郡主和皇兄莫不是商量好的來刺激人?」
說完,便佯裝聽不下去,捂著心口直奔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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