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鴻蔓伸手點了點對方的眉心, 那裡壓著一道淺淺的摺痕,問道:「怎麼蹙著眉, 遇上什麼事了?」
謝惟淵握住她的手, 指尖輕輕摩挲了幾下,道:「這幾日不要外出,太子會在大婚當日動手。」
司鴻蔓起先愣了一下,沒能明白謝惟淵的意思,幾息之後反應過來,心裡翻起驚愕, 只覺得毫無徵兆, 莫非是因為養榮丸那件事, 皇上又動了廢除太子的心思了麼?
但是她的關注點並不在此,太子若是想要早飯,難保不會對父親動手,若是…若是……
她咬著下唇,焦急道:「父親……」
下一刻便被人擁住,謝惟淵伸手在她後背輕輕撫過,安撫道:「不用擔心,相國已經知道此事,並不是全無準備。」
司鴻蔓只覺胸腔里那顆亂跳的心這才安穩下來,她雙手還按在對方的手臂上,一時沒有拿開,慢慢抓起一截,抬眸看向謝惟淵,片刻後抿了抿唇,輕聲說道:「一定要小心。」
既然太子在大婚那日有動作,謝惟淵即便不在宮中也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去,雖然先得了消息,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
謝惟淵似乎笑了下。
司鴻蔓瞪著眼睛看他,氣悶道:「我們大婚之日也近了,你若是不回來,我就另嫁他……」
話音未落,便被打斷了,對方目光在她的唇瓣上輕輕滑過,「我一定會回來,迎娶郡主。」
謝惟淵並沒有待多久,離陸冀修有動作還有不到兩日,來得匆匆,走得也匆匆,似乎就是為了告訴她近來小心。
司鴻蔓送走對方後,在門廊下站了許久,直到折枝出聲提醒才回神,慢慢往屋內走。
兩天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司鴻蔓一直老老實實待在家中,半步都沒有踏出府,不過就算沒有謝惟淵的提醒,她應該也是出不去的,因為司鴻疾借著她身體未好為由,不准她用馬車。
如此看來,大哥多少也知道了些風聲。
太子大婚當日,倒是沒有藉口不去,稱病的話未免會落下把柄。
整個皇城一片喜慶,熱鬧非凡,司鴻蔓被大哥一路送到女眷那落座,寧姝待司鴻疾一走,便湊了近來,眨眨眼玩笑道:「你今日可沒亂吃東西吧?」
司鴻蔓捻了塊糕點送入口中,含含糊糊道:「沒吃,餓著呢。」
她心裡緊張,還存著事,又不能讓旁人看出來,這兩天吃飯都心不在焉的,這會兒入了席,聞見甜香味,莫名覺得有些餓。
介於接下來可能要跑路,司鴻蔓沒準備讓自己餓著,先墊了幾塊糕點,還順手給寧姝也分了兩塊。
寧姝雖然不覺得餓,但看司鴻蔓吃得香甜,不覺也用了幾塊,心道莫不是明玉今早起遲了,匆匆趕來,連早膳也未來得及用?
今日的大婚辦得實在盛大,女眷這不少姑娘看著眼紅不已,咬牙暗恨,心裡盤算著太子妃的人選已經定了,但還有兩個側妃的位置,能爭上也是好的。
司鴻蔓一心二用,一面看幾位貴女明爭暗鬥,一面豎起耳朵聽著動靜,簾外絲竹聲停了一瞬,她警醒的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寒冬臘月的天,樂師的額角竟然溢出了汗,抿了抿著唇,心裡的石頭落地,陸冀修還是選擇了動手。
她收回視線,垂眸安靜的坐著,意圖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在提前脫身和待在此處兩個選項中思索著,提前脫身勢必要引起旁人的注意,也不一定能脫身成功,不過外面有相府的人接應,只要她能出去。
司鴻蔓沒有考慮太久,片刻後便果斷起身,叫上寧姝,找了個藉口,讓對方陪自己去更衣。
寧姝不疑有他,點點頭放下杯盞,司鴻蔓在起身的一瞬間,視線突然模糊了起來,她起先以為是自己起得太急了,可緩了幾息,眼前依舊一片模糊,只聽寧姝問道:「明玉,你怎麼了?喝多了?」
司鴻蔓咬著唇瓣,壓下心裡的驚駭,穩住身形,她沒有喝醉,今日不過沾了沾酒杯,根本沒有送入口中,怎麼會有微醺的感覺,手指掐著手心,她的吃食分明和旁人的別無二致,到底是哪道菜被人動了手腳?
陸冀修一開始就算計她,想要那她做人質,司鴻蔓在意識到這一層後,臉色冷冽了下來,垂著眼,蓋住迷離不清的視線,握住寧姝的手腕,「我好像有些醉了,快些扶我出去透透氣。」
寧姝沒繼續問,也沒抽回手,甚至讓自己儘可能靠過去,不動聲色的帶著司鴻蔓往外走,這個時候她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明玉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兩人匆匆從宴席撤離,並沒有驚動旁人,有一兩個看到她們出去的,也只是淡淡一瞥,並未加阻攔,一切異常順利,但是司鴻蔓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她換了口氣,只覺腦袋也暈了起來,身上開始軟綿無力,不知還能撐上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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