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手又點涼,褚炎的睫毛在他手心輕輕蹭過,不知道奚徹感覺到沒有,倒是令褚炎有些心猿意馬。
……阿撒怎麼這樣,隨便就去捂一個男人的眼睛。
他現在心情十分糾結,作為「褚七」來說,他們畢竟還是有過一些親密舉動的,被他捂一下眼睛好像沒什麼大不了,但是阿撒也跟「褚炎」在一起過嘛,這樣一想竟然還有點不是滋味。
褚炎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側頭躲開了奚徹的手,對於他這樣的小動作,奚徹完全沒察覺到——本來他也沒打算要一直捂著他的眼睛,只是不想讓他看那麼久,所以不論褚炎是否躲開,他都會把手拿開的。
奚徹只是自顧地解釋下去:「這裡的地磚是按照陣法排列的,地磚不同的顏色組成了陣法。一般人不會覺得這地磚有什麼問題,一旦踏進去,就中了招。怪不得沒有人在這裡看守,看來擺陣的主人十分自信,覺得自己的『小花招』不會被識破。」
褚炎聽他這樣說,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這裡的地磚上面,他知道阿撒喜歡研究一些比他們課程之內學習的內容還要「旁門」的東西,便也認真起來:「連這裡也有陣法?白天來的時候沒有感覺到。」
「那時候我也沒發現,但是仔細想想,白天的時候我們在這裡聚會,全程都是由穿黑袍的人帶領的,所以我們走過的路線都是正確路線,自然不會觸動這裡的陣法。但是如果偷偷摸摸過來,在這裡瞎走,就很容易觸發陣法。」
奚徹說著便沿著大殿牆根的地方往前指:「沿著牆角底下一路過去,地磚顏色和形狀變化最複雜,那裡的陣法變化是最複雜的。按照常理推斷,若有人偷偷溜進來,溜邊走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才做了那樣精心的設計。」
褚炎點點頭:「這處大殿分明除了一把椅子什麼都沒放,所有東西一覽無餘,卻要用這麼複雜的陣法,仿佛在保護什麼寶物似的。」
奚徹笑道:「這裡的陣法說不定就是在保護那張椅子。」
「會麼?」
褚炎雖然這有問,但是他已經明白了,那把椅子肯定有問題,因為阿撒臉上露出了十分自信的笑容。他每次露出這種表情,便是胸有成竹。
奚徹道:「不如過去看看。」
褚炎很有耐心地配合他:「那你知道我們該怎麼過去麼?」
奚徹似乎忽然想起來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了,解釋道::「我只是恰好知道。」
褚炎沒說話,心想,你高興就好。
於是褚炎便跟在奚徹身後走進了大殿,幾乎是踩著奚徹的腳印走過去的。奚徹一邊往前走,一邊想,只看這裡的陣,他幾乎能確定擺陣的人跟自己有很深的淵源了,擺陣的手法承襲了他的風格,所以他才能這麼容易破解出來。
啊……忽然不想探究了怎麼回事,他好怕查到最後只認清了一個現實,發現自己真的是那種死了也能禍害遺千年的魔頭,那他可真的會有負罪感的啊。
奚徹扭開頭,在褚炎看不見的地方委屈地撇撇嘴——可是他只是喜歡研究這些玩意兒,他只是樂於發明創造的,從來沒拿自己的發明創造出去害人,也沒讓別人用它們出去害人,他可太冤枉了。
不過他很快便收拾好情緒,帶著褚炎來到那把椅子前,奚徹蹲在椅子前面看了半天,驚訝地發現,椅子周圍竟然還布著三四個防禦法陣,觸動任何一個,他們都可能被留在這裡再也走不出去。打造出這一處大殿的人真是心思縝密,謹慎到嚇人。金鈴子在他印象中並不是這樣一個心思縝密的人,莫非大殿不是他搞出來的?
奚徹心裡百轉千回,手上卻沒閒著,他盯著研究半天,才伸出一隻手,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在那把椅子上摸索。這一層套一層的機關讓奚徹逐漸感到被激起了好勝心,這個布陣的人好像在炫技似的,竟然隱約覺得他似乎在向自己這個法陣創始人宣戰,好像在用這種炫技式的布陣方式向自己證明,他學了自己的技術,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幼稚,甚至還有點可愛。
能隔著時空通過這樣一個組合陣法感受到製作者向自己這個創始者發起挑戰,不得不說,製造這些套陣的傢伙還是有點本事的。
奚徹摸了許久,終於在椅子腳一處不起眼的雕花處摸到了一個凸起,他下意識挑挑眉——找打了!看來還是他更勝一籌嘛。
奚徹按住那處凸起,重重地往下一扣,只聽一陣機械咔咔啦啦的聲音從那把椅子內部響起,然後整個椅子震動起來,竟然帶動得腳下的地磚也震動了。褚炎下意識將奚徹拉離那把椅子,椅子便背朝下翻倒下去,椅子周圍的地磚開始下陷。
不過這次奚徹和褚炎都沒躲開,因為雖然周圍震動得很厲害,可是他們能感覺到大殿內部的震動卻並沒有十分劇烈,反而很穩定。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那是一種大門被開啟的感覺,且感覺不到危險,饒是奚徹也忍不住在心底感嘆一聲——這機關著實精巧。
褚炎到現在也明白了這裡的主人為什麼會擺陣保護這把椅子,這把椅子原來是個入口開關,一個開關都被保護得這麼複雜,機關內部的東西應當更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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