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下聽到有人夸生前的自己漂亮,奚徹心情有些複雜,他只得繼續編造謊言應付褚炎:「我……我見過他真正的畫像不行嗎!謠言終歸是謠言,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問題可真多。」
奚徹煩躁地瞥他一眼:「好了,現在重點不在這裡,你應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個陣法很邪門,這逍遙山的主人顯然也沒想做好事,你現在投靠他們,將來說不定會被當成炮灰。還不如及早止損,趁早離開這個鬼地方。」
褚炎下意識挑了挑眉:「你怎麼總是勸我離開……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到這裡,聽你的意思,似乎並不想投靠金玲聖君。」
奚徹察覺自己說漏了嘴,便硬著頭皮半真半假地將實情說出:「我其實是來找人的,就是那個夢星河。這傢伙離家出走,他家裡長輩還以為他被綁架死在外面,所以讓我找他。不過我看我也沒那個能耐帶他回去了,他在這裡過得如魚得水,哪會想回自己家鄉。」
褚炎微微一愣——對啊,阿撒身上還中著毒,得儘快將夢星河送回去才行。
「原來是這樣,你放心,我會幫你把他送回家的,如果他不肯回去,就把他打暈送回去。」
奚徹盯著他,面露疑惑:「你……為什麼要幫我?」
褚炎被問住了,他沒想好一個順理成章的藉口。奚徹卻越發狐疑起來:「說起來這一路上你都在幫我,為什麼?不是說好了只是結伴同行嗎?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褚炎看著他沉默了很久,最終輕聲道:「我沒辦法像你一樣……當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同窗。」
他這句話是替褚七說的,也是替自己說的。他知道阿撒是個深情之人,可又捉摸不透他的深情到底是對誰的。經過上次築夢石的事件,褚炎心裡隱約有個猜測,卻又不能完全確定,他需要一個明確的回應。
奚徹聽到這話便愣住了,他還沒來得及回應,忽然感覺自己被從後面緊緊抱住,身後那人的呼吸重重吐在自己頸後:「你為什麼不明白……」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可是他真的不想再惦記他們兩個之間那點事,甚至連提都不願意再提。奚徹好像被碰觸到什麼禁忌一般,用力掙開他的懷抱:「我不是說過麼,那件事只是意外!不許再提!」
前天晚上他還被褚炎在夢裡面罵朝三暮四,就差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水性楊花……做這樣的試探,簡直是在奚徹雷區蹦迪。
奚徹坐到另外一邊床上,跟褚炎拉開距離,胸口急促起伏几下:「我看我們還是就此分道揚鑣……」
「我不會再提。」
褚炎急忙打斷奚徹的話,沉默許久,他默默走過來,試探似的在奚徹身邊坐下:「別趕我走。」
「……」
奚徹原本想硬著心腸跟他分開的,可是聽一個平時總用那種平板無波的語氣說話,好像永遠不會有情緒波動的人,用這樣近乎於哀求的口吻求他,他哪能不心軟。
褚炎見奚徹不作聲,便轉到他身前蹲下,他抬頭看著奚徹的眼睛,語氣軟乎乎地說:「你別趕我走……我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只要允許我在身邊保護你就夠了。」
——褚炎說這話也半真半假的,他確實想保護他,可是怎麼會對他沒有非分之想呢,只因為阿撒不允許他有,他便只能裝作沒有……可是一旦到了那個時機,他絕對不會再讓他有機會離開自己。褚炎認真想過了,得到一個強扭的瓜,總比一場空要好,他可以每天看見他,甚至每天抱著他,這樣能聽到他罵自己也可以。
只是,最好不要讓他們變成那種局面,他也不想強迫他,或者真的把阿撒關在玉京宮裡,阿撒會不開心的。
都到了這個份上,奚徹還能再說什麼呢,他好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可憐狗狗,再說兩句說不定會嗚咽出聲……奚徹對流浪小動物最沒轍了。
正在這時,宿舍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曖昧氣氛,奚徹急忙道:「是誰?」
門外的人便說:「你們兩個快出來,護法召見。」
逍遙山的護法便是夢星河,奚徹與褚炎聞言默契地對望一眼——夢星河這種時候召見他們倆做什麼?莫非他們闖入地下法陣的事被發現了?
不過這種想法只出現了一瞬間,很快便被否定了,奚徹對自己布置陣法的能力還是很自信的,他離開之前把所有東西恢復原樣,更何況這些陣法都是他上輩子玩剩下的東西,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被識破。
就算夢星河察覺到有人闖入過大殿,也找不到他們兩人身上。
於是奚徹便對褚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穿上黑袍去開門。褚炎不放心,也穿上袍子跟著一起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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