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眸色一動,忙向屏風後的那道身影稟報導:“殿下,人找到了!”
“嗯。”
從屏風後傳來一道清冷如霜雪的聲音,不摻一絲人應有的感情,冷得叫人聽了直打顫。只聽他淡聲吩咐道:“給他贖身,帶回府里。”
“是!”
……
林疏今兒個一整個都渾渾噩噩。
原本他還在醉月樓里,等著迎客,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被那端王殿下看上,贖了身,在所有人艷羨的目光下,離開了醉月樓,來到了端王在望京的別院。
要知道這可是端王沈清晏啊。
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太后最寵愛的小兒子,生得那叫一個仙人之姿,又文采出眾,品性端良,是望京無數女子心中愛慕的人。
如今卻在第一次踏足南風館時,帶走了一個小倌。
那小倌跟了端王,日後只會有好日子過,能不叫人羨慕嗎?
林疏離開醉月樓時,就連老鴇都在說他命好,更是一個勁地跟端王身邊的那名近衛道:“疏兒才來咱們醉月樓不久,還是個未開過苞的雛兒,乾淨又乖巧,殿下可真是好眼光!”
那近衛冷笑了聲,看向林疏的眼神卻是有些鄙夷。
“得了吧媽媽,你怕是跟誰都這般說吧?”
南風館裡的小倌,為了能賣個好身價,到處都說自己是清倌,是真是假,又有誰知道呢。
林疏跟在他身後,聽到對方言語間的質疑,卻也只是低垂著頭,未為自己辯解一句。
端王別院。
雖比不得王府,可這別院也是個三進的大院子,只是比起端王府的奢華,別院卻是小橋流水,清雅別致。
偶有桂花浮動,微風送來一陣清香。
林疏跟在近衛身後,穿過垂花門,走過長長的迴廊,一路去到待客的前廳。
許是入了秋,風大,林疏裹緊身上那件單薄的衣裳,脖子瑟縮了下,竟是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先是有些壓抑的咳,咳到後面卻是抑制不住地整張臉都紅了,氣都快要喘不上來了。
走在前頭的近衛蹙了蹙眉,“到了殿下面前,可不能這般失禮。”
“多謝大人提點,小的一定注意。”
林疏小心翼翼回道。
“進去吧。”
走到前廳門口,近衛停下腳步,讓林疏一個人進去。
林疏緊張地扯緊褲腿,神色很是不安,他走進前廳,一雙如小鹿般受驚的眸子四處瞅了瞅,就見正中的太師椅上坐了個人。
那人著月白錦袍,腰間的金色腰封昭示著他身份的尊貴,一半烏髮挽了個髻,剩下的便散在肩頭,映襯著他那如玉的臉龐。
只見他眉眼閉著,俊美的面容看不出神色來,那周身清冷出塵的氣質,卻有如天上謫仙,令凡人不敢仰視。
這般通身貴氣的人物,讓林疏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定是那替自己贖身的端王殿下。
心中不由感慨,就算是清冷如端王,也依舊難逃色慾。
不然又怎會去醉月樓為他贖身。
林疏從未伺候過人,去了醉月樓那幾日,也只是被樓里的頭牌教了些風月上的事,光是聽著他就面紅耳赤,一想到將來要在那種腌臢之地以身侍人,他就恨不得去死。
可想到家中阿娘和阿妹,他又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死了。
起碼……他要在死之前,為他的家人賺夠餘生所需要的銀錢。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今日第一次出來迎客,就運氣那般好,能被端王看上,帶回府來。
在這別院伺候端王一人,可比在醉月樓伺候千萬人要好得多得多。
林疏心中對端王自是感激。
他想起頭牌教他的那些玩意,頓時紅著臉,跪在地上,慢慢地朝端王爬去。
他爬到他的腳下,唇靠近他的腿間,雙手顫抖著想要解開那人的金色腰封,卻在手剛要碰到腰封時,一股巨大的力道將他用力推開,他整個人癱坐在地,面露迷茫之色。
端王不知何時,已睜開那雙冷冰冰的眼眸,像看死人一般看著他。
“別自作聰明。”
林疏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伏在地上,不敢抬眼。
因太過緊張,那好不容易止住的癢意,又給誘發了出來,他不由得趴在那劇烈地咳嗽起來,單薄的身子一陣顫抖,臉也變得蒼白起來。
他趴在那好像一隻隨時會被人碾死的螞蟻般,無足輕重。
也不知過了幾息,他才調整好自己,終是沒再咳起來,他忙朝著沈清晏的方向,磕頭求饒道:“殿下饒命,小的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沈清晏端起茶杯,淺淺抿了口。
眸光在觸碰到林疏時,不冷不熱。
“名字。”
“林、林疏……”
林疏不知沈清晏這是何意,只能他問什麼便答什麼。
“多大了。”
“已年過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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