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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簡單理清楚了簡秀語言邏輯的喬一陣牙疼,再沒有忍住:「亞希,我覺得這句話由簡老師說出來很有說服力,畢竟我現在看他也很像個侃侃而談的騙子。」

亞希伯恩側目打量了他幾秒,此時的喬並沒有發現,自己對簡秀的稱謂已經從「這老師」改變為了「簡老師」。

簡秀:「我曾在《沉思錄》中讀到了一句引言,『人類的歷史,就是槍炮加玫瑰。』我們用他來打個並不恰當比方,如果我們可以說槍炮寓意著戰爭,暴亂,瘟疫,天災;那麼,玫瑰又可以寓意著什麼呢?」

「文學?」有人不確定的回答。

「可以。」簡秀含笑道:「不過我們不妨把概念再放寬一些,或者我們來思考,在人類文明的歷史進程中,又有什麼值得被我們比喻為玫瑰。」

「玫瑰象徵著美好——那宏觀視角下的美好是什麼?扣人心弦的文字?震撼人心的藝術?鞭辟入裡的哲學?繁華互通的貿易?又或者是人性美德的榮光?」

「可是,如果從我一開始提出的視角來作為出發點,他們與文學一樣,是人類必須的騙局之一。」

「它在制定規則,不論是實質成文的,還是潛移默化的。」

「宗教可以創神,哪怕教義中的神明並不存在;貨幣可以促進貿易交換,哪怕他們依託的價值並非物質上的紙與油墨;文字可以污衊構陷,哪怕他們的誕生是為了交流與溝通。」

「因為所謂伊人,我們可以認為蘆葦荻花是美麗的;因為月亮便士,我們可以認為犧牲他人是震撼的;因為讚頌美德,我們可以認為遍受苦難是必須的。哪怕一切你只覺得不可理喻,但它們居然真實存在。」

「紀實可以加入感情,重構可以賦予新生,謬論可以反向成立。」

「這就是騙局,這就是人類必須的騙局。」

簡秀的話語透著某種坦然自戕的意味:「我們是人類,是目前已知生物中,唯一需要自洽,唯一自我和解,唯一尋求生命的『意義』的物種。」

「作為你們的老師,我無比懇切的希望,希望我能在第一節課就讓我的學生們認識到——」

「——本門課並非單純為了充盈你們的選修課程而存在:外在的刀刃可以一個世紀征而不敗,文字的劍鋒卻能夠屠殺千百萬年;你們是未來的軍人,但人類的戰爭從不止於物理意義的硝煙。」

說到了這裡,簡秀呼出一口氣,眼底深處全然是帷幄千里的從容。

「至此,中央軍校文學類選修課《古地球文明文學概論》任課老師,簡秀,很高興認識大家。」

蔚起注視著講台之上、談笑風生的文學教授;自始至終,他置身於事外,不發一言;但他的指尖卻緩慢且輕微地敲了敲桌面。

無聲,無息;白檀卻再度雀躍起來。

第14章

當第一節課結束時,簡秀道了聲「下課」,卻並不急著離開;他只是呆在原地,手裡捏著教材,笑意溫和,目送著一室的學生們規矩卻零散的離開。

「簡老師。」在即將路過講台時,故意落後於人群的亞希伯恩猶豫了半秒,最終還是停頓在了簡秀的面前,認真的喚道。

「同學。」他微微放低了頭,垂眉細聽的模樣,「怎麼了?」

在簡秀眼角的餘光里,蔚起同樣沒有立即起身離開,半側過頭,移開了視線,望向了窗外微薄澄澈的天空。

不過蔚起雖然移開了目光,卻並沒有收斂自己的精神海,他精準地控制著自己的精神海域,以自己為中心延展開來,宛如鋪開了一卷被纖細的絲線織就的無形無色的絲綢,薄而輕柔的席捲過整個教室空間。

不會驚動任何人。

簡秀呼吸輕輕凝滯,又很快的調整無恙:「同學?」

「我……」亞希伯恩張了張口,一時語塞。

他其實想問很多。

比如為什麼一定需要實體教材上課?比如他還記不記得自己?再比如,為什麼自己現在……會心跳如鼓?

簡秀神色包容,靜靜地等著亞希伯恩理清楚自己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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