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起:「人也有保持距離的禮節。」
「好的,對於我的失禮,我很抱歉。」簡秀誠摯地頷首表示歉意。
儘管他與蔚起臨近而坐,但其實兩人之間的間隔不小,甚至沒有一絲的衣物相接,是一個有著相當邊界感的距離,可他依舊為自己的冒犯而道歉。
「看樣子蔚上校是沒有興致接受我的邀請了。」見此,他沒有繼續,悠悠然然地起身,「希望下次還能有這樣的機會……嗯?!」
原本簡秀已經直起的身體原本已經整個側過背離了蔚起,準備離開,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到手腕一緊,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給拉扯,重心不穩的著向後栽去!
他被扶穩跌坐在桌面上,不疼,卻有些意外。
四周的白檀香即刻濃郁起來。
蔚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立身而起,自後方一手扣住簡秀的右手手腕,一手扶住他的腰側,施力拉扯的同時順勢往下束住了簡秀尚且還自由的另一隻手,形成一個轄制的狹小空間。
「上校?」簡秀詢問。
「你察覺到了。」蔚起自上而下的俯視著簡秀。
「什麼?」
蔚起的嗓音壓得極低:「剛才,在我釋放精神海所構成的精神網時,你察覺到了。」
「甚至你的反應速度很快,呼吸只是停頓了一秒不到,整個人的情緒波動幾乎沒有一絲漣漪,換作平時生活里,那半秒停滯都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呢?你認為什麼呢?」簡秀抬起頭,以一種不諳世事般的天真的眼神面對蔚起,「既然對一個平常呼吸的小動作都疑慮重重,不妨直說你的判斷。」
蔚起:「剛才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軍校生,中央軍校的正式學員,他叫亞希伯恩·康納,你們交談時,零幫我調閱了學生資料,他是一位精神海評估等級為A+的Alpha,精神海相關專業的考核都是優秀……敏感度在同齡人中完全屬於鳳毛麟角一類。」
「亞希伯恩他沒有任何覺察,而你,卻在一瞬間意識到了。」蔚起刻意咬重了最後二字的尾音,「這合理嗎?簡……教授。」
不合理,極度的不合理。
對於亞希伯恩沒有發覺任何異常一事,蔚起並不驚訝,無論亞希伯恩先天條件再優秀,他也不過只是一個入校一年不到的軍校生;姑且不論蔚起本身的天賦,單是數十年邊境一線的軍旅生涯,二者本質的實戰能力和應用經驗上都有著難以企及的鴻溝。
恰恰如此,簡秀才更不應該在此列。
在蔚起已經掌握的簡秀的信息里,他不僅僅是一位文弱的文學老師,更是一位大腦精神海有著重度缺陷的Omega……至少在二次分化以前是個Omega。
簡秀明確到乾淨的履歷中,精神海的等級評估非常普通——只有B;不上不下,這是一個大多數星聯公民都能達到的正常評估等級。
履歷記錄上,簡秀沒有接觸過精神海高精度應用的相關領域,更沒有提及任何他精神海缺陷問題的緣由,甚至如果不是蔚起和他在醫院偶遇的糾葛,哪怕是蔚起,也不該知曉他精神海的缺陷問題。
曾經蔚起認為簡秀精神海的缺陷問題是先天的,所以在資料上才會有這樣尋常自然的反饋,可現在來看,似乎一切另有隱情。
他端詳著眼前簡秀,不放過這張秀美俊逸的面容上每一寸細節,反覆推敲揣摩。
簡秀抽了抽自己的手腕,沒有抽動,蔚起手上的力道卻在漸漸加重,攥得很緊,捏得簡秀的腕骨有些發疼。
簡秀小聲對蔚起說:「蔚起,你弄疼我了。」
橙花香依然溫溫柔柔的浮動,白檀卻陡然跳了一下。
「……對不起。」蔚起放鬆了手,虛虛的扣住簡秀,不再施力。
說著,他壓低了自己的目光,於簡秀微濕眼尾的那一顆硃砂淚痣處,素如白釉的底色,襯得它愈發濃墨重彩,楚楚可憐。
簡秀主動湊近了蔚起的耳畔:「上校,其實你大可以直接通過精神絲強制性介入我的神經元,以你的能力,我相信,無論資料上的精神海評估如何粉飾,應該都會在你的眼前無所遁形。」
「那樣的前提代價是你大腦重創,損傷的不可逆,尤其是在你精神海本身就有缺陷的情況下。」蔚起回敬於他,「教授,不知死活四個字,你寫得是相當不錯。」
簡秀又笑了,要將蔚起的評價給貫徹到底一般:「剛才我就在你的身旁,毫無戒備,你可以隨時都可以這樣做;那為什麼不這樣做呢?是擔心受到相關指控嗎?」
「儘管我並不清楚上校你在軍方結構內部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中央軍校的一位普通教官,不可能在中央星系公共區域擁有隨身持槍權與開槍豁免權。」
「軍部對你的信任甚至要高於針對於一般人群的普世規則,他們給了你更優先級的權力,選擇採用另一套更高要求的準則來規範你——你個人;這對於一個以全局為考慮、理性為主導的權力機構來說,極其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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