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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言云鳴攥緊了加德納的袖口,難得振奮道,「要輪到他了。」

加德納但笑不語。

簡秀蹙眉,很是為難般的發問:「請問,您可以告訴我、唐詩中《靜夜思》的作者是誰嗎?」

加德納忍俊不禁:「撲哧!」

言云鳴:「……」

眾軍校生:「……」

簡老師!您這是在放海!!!

「李白。」蔚起唇角動了動,淡然回答。

「謝謝。」簡秀完全不管在場全體師生強烈譴責的目光,明眸善睞,笑意狡黠,「上校。」

蔚起眼瞼微垂,平靜坐下:「不客氣。」

第28章

縱使一節普普通通的文學選修課, 竟也於簡教授手中風生水起,一波三折;但他到底是沒有遺忘初心,很快將課堂重心拉了回來, 重新回到了授課上。

「其實不論是中國古代文論, 還是西方文論, 我們都不可否認一件事, 那就是在創作之初、作品成型、以及接受作品——這一過程中,就是一個心理轉換的過程。」

「我們身而為人, 我們的每一次若有所思, 每一刻的有感而發, 每一剎的心靈所至,都是我們自身感情的的投射。」

蔚起目光一凝,抬眸, 將置於世界中心的簡秀穩穩的納入了眼中。

「類似這種文學心理學方向上的心理轉換過程,會發生在任何一個人所處的任何一秒鐘之上。針對於文學的話, 我們教材上有很多例子……」

簡秀修長的剪影被浸透於講台明亮的光幕下, 襯愈發清瘦。

不著邊際的, 蔚起驀地注意到了一件小事,其實簡秀身量高挑欣長, 並不矮小,同時也已經二次分化為了Alpha, 但是哪怕是和在場眾多軍校出身的Omega相比,他的體型……都未免也太單薄了些。

簡秀:「比如說——月亮,人世迢迢, 高懸天際,斯情斯景,照徹你我的, 始終是同一片月光。」

甚至,此時此刻,此分此秒,中央星系的每一縷月華,亦都源自於那繞軌而行、永不偏航的人造的月輪。

簡秀半是思索著,半是繼續道:「縱使客觀依舊不以主觀為轉移,但主觀的月光比客觀的月光多了獨屬於你的特質,旁人無法體味,因為文字宣之於口的那一刻偏差與誤解便是宿命。」

「語言文字,可以被理解,可以被誤解,可以被曲解。」

「同樣的一片月光,思者無疆;遠行者攫取了故鄉,仁慈者傾注了悲憫,失意者難酬了壯志,鍾情者丈量了相思……可月光依然是月光。」

例舉至此,簡秀眉宇間莫名有些許悵然,停頓片刻,他才繼續道:「可恰恰因為獨屬於你,無論何種類同的感情投影,都無限趨近於那一絲的不同,因為再精良的科技都無法完美復刻一個承載有著歷史的生命。」

「這也是為什麼人類科學研究上永遠會有一個永恆不變的前提條件:『忽略不計』。」

「宇宙混亂不止,噪雜無序。迄今為止,人類科技從來無法完美複製上一秒的世界,他在不斷的置換與更新,從未休止。」

「我們可以控制無限趨近的精度,卻無法回溯歷史,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可能是一簇光,可能是一片葉,哪怕也可能是一粒塵,都註定了流水潺潺的不同。」

認真授課的簡秀的語調溫柔浪漫,仿佛將某首情詩低吟淺唱,極是動人心弦,學生們很快就將之前的插曲拋在腦後,神思盡數隨著簡秀的言辭而起伏。

言云鳴剛想就此感慨兩句,但他卻敏銳地嗅到了身周的薰衣草香似乎有些陰澀悒鬱,不若方才平和舒緩。

「加德納?」言云鳴低聲喚道。

加德納眼底精光一閃,又極快的收斂乾淨,對言云鳴輕輕的笑,他從容的安撫道:「沒事的,言。」

說罷,加德納一轉頭,才發現蔚起雖然仍舊維持著原有的姿態,目不轉睛,可眼角餘光不知何時也投了過來,沉默不語。

「簡教授講得太好了。」加德納深呼一口氣,放輕鬆道,「我心有所感,想必蔚上校也是。」

「哪裡?」蔚起神情自若,「不比加德納上校。」

「咳咳,聽課,聽課,好好聽課。」言云鳴出來打圓場,「不然簡老師又得抽問了。」

蔚起與加德納相視一望,二人兵止休戈,再不發一言。

此時的簡秀,依舊佇立於光下,仿佛被一捧清清亮亮的細雪淋了滿身,碎玉壓青松,於他的內斂柔和的五官染上了一層皎潔色,漸漸凝結成白霜。

他笑得有些意興闌珊:「因此——每一個人的情感,絕無僅有。」

蔚起胸腔淺淺的浮動起來了淡而輕的波瀾,薄弱得其實連漣漪都算不上,但卻不若明鏡平波,靜若寒潭。

於他目光所及的簡秀似是有感而發,好看的睫羽顫動,宛如蝶翼,蔚起看著這樣的簡秀,他聽見他說——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

只在一剎,蔚起想起來了一個人。

第九星軌的極光浩瀚無垠,玫瑰色的長河蜿蜒蔓延,強烈的恆星風吹徹星塵,璀璨的蝴蝶星雲雙翼振翅而展;宇宙星野萬頃,亂序無章。

那個人仰起頭,眺望遠方的明明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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