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了蔚起自己,簡秀竟然也毫髮無傷。
「剛才零就近的那則播報,好像有點不對勁。」一直注意著蔚起這頭動向的喻柏花也無法立刻給出準確答案,但是隱約有了大致的推論趨向。
虞和光:「就近?」
剛才就近,零的通報是——「『破譯專家』,確認陣亡。」
鍾成嘉?
人群中,有教官給出了回答:「確實是鍾成嘉。」
「他和竺平安他們分開以後,返回了之前隊友的屍體附近,取走了其中一人的物資。」他說道,「他取走的是針對蟲族的誘導劑,一共四份。」
「誘導劑?我記得這是針對蟲族清掃試轟炸時用的。」喻柏花樂了,「引導蟲族來對付他們蔚教官?在這兒,誘導劑還能這麼用?」
虞和光:「可惜了,能力還是欠缺,還沒等解決蔚起,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剛才的教官搖了搖頭:「不,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全身而退。」
虞和光:「同歸於盡?蘭德,展開說說;按照他的前期積分來說,風險太大,我認為……這步棋有點得不償失了。」
蘭德正是給出答案的教官,他解釋道:「剛才我就注意到他了,他拿到誘導劑以後,圍繞著蔚起做出了布控,他事先只放了三份。」
「最後一份,是竺平安和宋衡離開的方向,他自己守在那裡,等他們離開以後,為了防止蔚起感知到了,他沒有給自己留出離開時間,而是馬上放下了第四份誘導劑,立即啟動。」
蘭德語氣一頓:「而他自己,也徹底逃不開了。」
喻柏花瞭然:「如果只是一分鐘,他們拉不開和蔚起的距離,但只要有蟲族工兵的包圍絞殺,哪怕無法擊殺蔚起,也可以極大程度上的拖延時間。」
她的唇角一彎,「他會這麼做,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蘭德:「怎麼說?」
喻柏花:「畢竟帶了這群孩子小半年了;鍾成嘉,這個孩子性格非常敏感、警惕,思考縝密,不太輕信人,利害判斷上也更傾向於自己。」
「那難怪了。」蘭德低語,「不過,也不是壞事。」
「嗯,挺好的。」喻柏花看向已經灰白的「鍾成嘉」三字字樣,「真有一天上了戰場,也更容易活下來。」
活著,不是壞事。
-
借著蟲族同類蠶食的小小動亂,蔚起很快找准了一處視覺盲點,帶著簡秀躲了過去,快速拉起了精神海所構成的屏障,暫時隱匿。
「這些工兵狀態不對勁,我先送你……」他的後半句話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簡秀,也不對勁。
向來溫和從容的青年此刻死死攥著他的衣角,但說是攥,倒不如說是「撕」更合適,如果不是軍用作訓服質量頗好,想來此刻已經變形了。
蔚起不知道看上去這麼纖弱的他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指節處已經被壓迫成不正常的青白色,呼吸單薄且急促,整個人努力蜷縮起來,不自覺的顫抖。
橙花翻騰著顫抖的苦澀,不安、惶恐、無措,擠占滿了二人之間本就密集的空間。
「簡秀?」蔚起心底一緊,抬手覆蓋於他冰涼的手背,輕聲呼喚,「簡秀,冷靜,先冷靜,怎麼了?」
模糊之間,簡秀好像聽見了蔚起的聲音。
蔚起扣住了他的手,強行扳開幾乎被他扎入掌心的指尖,靜靜握住,避免他不自覺的自殘:「簡秀。簡秀?簡秀!」
他在叫他……
蔚起在叫他……
有人穩住他在懷中,明明應該是個不自覺親密的擁抱,卻被保持著一個克制的距離;但是,他的掌心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白檀明神安定的香漸漸包裹住了他。
此情此景,令簡秀想起了幼時噩夢驚醒時,顏姝也會將他攬在懷裡,輕輕拍著孩提時的他後背,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撫過,溫聲細語哄著,似乎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平靜祥和的擁抱。
清醒的意識緩慢的回籠,簡秀僵硬的抬起頭,看清了眼前的人。
蔚起。
與此同時,蔚起才來得及看清了眼前的簡秀。
方才兵荒馬亂,他精心編制的花環早就不知散落在了哪裡,還有零星的一朵簪在他的鬢邊,臉色白得幾乎透明,眼眸失神,惶惶不安。
這樣的簡秀令蔚起萌生一種錯覺,青年好像變成了一泊小小的易碎琉璃,他倘若稍一鬆手,便粉身碎骨,再也抓不住了。
簡秀喃喃:「……蔚起?」
「對不起,嚇到你了。」蔚起沒有鬆開他的手,「以前這種情況,身邊的都是Alpha和Beta的軍人,所以隨手一拎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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