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蔚教官第一節課上一次性收割半數同伴的陰影再度籠罩下來,竺平安只覺得心跳沉重壓抑,一切仿佛某種無法規避的詛咒,難以掙脫。
不,也不對。
他重新看向了地圖,掃視一眼所有地圖上的紅色定位,這次教官被分散活動的學員拖住了腳步,甚至該有簡老師的插曲,也就是說,有相當一部分群體,沒有與教官正面對上。
那曾經課上蔚教官採用的寄生暗殺的手段並不成立。
「蟲族,教官,精神海……問題……問題應該出在蟲族身上!」竺平安的思緒豁然開朗,血色盡退,臉色蒼白,「宋衡,我們不能離教官太遠了。」
「嗯,我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宋衡也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
說罷,二人陷入了沉默,回首望向了來時的路。
竟是,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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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底怎麼回事?」良久,藍斯才找回來了自己的聲音,難得正視地看向了簡秀,看向了此刻唯一能給他答案的人——曾被他所不屑的文學教授。
簡秀但笑不語。
藍斯艱難道:「簡老師。」
「乖。」簡老師眉眼彎彎,怡然自得,「藍斯,你先告訴我,《蟲族生物概況精選》這門課,目前你修完了嗎?迄今為止,你和你的同學們,又有多少人選修了這門課?」
藍斯搖頭:「這屬於專業的通識必修類的課程,但只要在學年內修完就可以了,我暫時沒有選這門課,也不太清楚同學們的選課情況。」
簡秀又問:「剛才蟲族工兵的包圍圈是誰引起的?」
藍斯答:「是鍾成嘉,也就是剛才那個『破譯專家』。」
「那他一定已經修完了這門課,課後你可以問問他。」簡秀坦言評價道,「他想到了利用蟲族生物習慣來借刀殺人,只是太可惜了,看盡三步,前頭卻還有十步,百步,千步。」
可這不怪鍾成嘉。
蔚起的熟練與老道源自於實打實的殊死一線的歷練,這種高度緊繃的備戰思維需要實際的戰場壓迫,每一次誤判的可能都以人命為數字來填補結算,而這些,都是一個尚在求學生涯的軍校生不可企及的。
運籌需千里,而走一步看三步……太短了。
「第三個問題。」簡秀繼續問道,「你注意到了你同伴的死亡時間了嗎?」
藍斯:「死亡時間?注意過……但是我們主要注意的是每次時間節點陣亡播報的人數,以此根據地圖黯淡的紅點來反推教官的活動範圍。」
「很聰明啊,藍斯同學。」簡秀絲毫不吝惜自己的表揚,神情祥和慈愛得令藍斯想起來了自己的祖父祖母。
——每當藍斯那從會爬進化到剛會走的表弟把積木搭起來時,祖父祖母就會一邊揉著他肥嘟嘟的臉蛋、一邊將他如此壯舉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不同之處大概在於……簡秀的面容並非溫厚慈祥的長者,而是氣質清和雋永的一位年輕學者,再加之東方人普遍面相顯小,看上去並不比藍斯大多少。
也正是這時,藍斯才發現,原來簡老師真的很好看,青年模樣,容貌昳麗,五官纖巧雅致,卻又不過分小家子氣,帶著文人儒雅俊秀的風采。
「額……好,嗯!」藍斯含含糊糊的應著,有點慌張的錯開了自己與簡秀目光中所有的對視,「那個,謝謝簡老師。」
謝謝什麼呢?大概是在謝謝簡秀這樣寬慰的表揚吧,他不知所措地想著。
藍斯的信息素是新鮮香樟,這種氣息有時候在他身上總是提現著某種尖銳的衝撞感來,而在當下,這種辛辣刺激的草木香竟然難得的服帖起來,懵懂著植物蔓發生長的清新。
「只是這份聰明還差一點。」簡秀打開了懸浮屏面板,調出來了本節課所有人的陣亡記錄,「四點零五分,代號為『雲絲頓』,你們的第一個戰友陣亡了。」
簡秀:「第二次死亡通報,四點二十六分,『紫雲英』陣亡,緊接著,第三次陣亡播報是在四點二十七分,分別是『洛可可』、『蓮花』、『蜂鳥』,『藍尾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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