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季墨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輕輕鬆鬆的兩個包裝紙盒,完全體會不到自己幫忙的意義在哪裡。
他突然意識到,在自己同事面前,上校這個敷衍的理由將源頭攬到了他自己頭上,完全不提自己還在工作期間就想著摸魚,結束後不立刻回去述職,而是跑來看蔚上校養的小貓的事。
「你好呀。」漂亮的Alpha青年微笑著和他打著招呼,懷裡的小貓也軟軟的回著「喵嗚」。
「我,我……」小季同學* 又結巴了,面頰滾燙,竟然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好點了嗎?」蔚起走近了簡秀些,「感覺如何?」
「好多啦!」簡秀雀躍著抱起撒嬌的蔚花花,舉到了蔚起的面前,拉住它的小爪子做了一個簡單打招呼的動作,「上校,花花想你啦。」
「嗯。」蔚起輕聲應著,「好。」
簡秀:「花花很乖的,只吃了一根貓條。」
蔚起:「……嗯,乖。」
蔚花花不明所以:「喵嗚!」
唉?季墨愣了,按照道理來說,蔚起還是原來的神情,冷淡沉默,感知不出多麼明顯的情緒色彩,可不知道為何,二人寥寥幾語,他總覺得上校似乎溫柔了很多。
仿佛千年霜雪,一朝還寒乍暖,依然是冷清的底色,卻終歸有了幾分銷解。
「簡秀,我該走了。」銀雀咳了咳,「就送到這兒吧。」
不知怎麼的,簡秀從這微妙的措辭與語氣里感受到了一絲小小拉扯的曖昧,若有若無,進一步可深想,退一步可忽視。
聽者,是可以有心的。
簡秀蹙起眉,他下意識看向了蔚起,蔚起容色淡淡,觀不出悲喜。
「慢走。」斂回了目光,簡秀藏住了倏忽的不安與失落,低聲道,「不送。」
「好。」銀雀應著,目光挪至在一旁不明白什麼狀況的季墨身上,「『雪川』,我們一起回去吧,剛好順路。」
「啊?可是……我……」季墨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簡秀懷裡的三花,它已經又些困了,呼嚕呼嚕的打了兩個小哈欠。
可是他還沒摸到小貓呢……
「沒事不要亂看。」銀雀注意到了季墨灼熱視線的方向,恰是簡秀,他眉心一跳,上前擋住了季墨的視野,將兩盒本就不重的點心拿走,轉身,面向了蔚起。
這是銀雀第一次直視這位年輕的Omega上校。
他不該是這麼寂靜的人——這是銀雀的第一個想法。
眼前年輕的Omega軍官劍眉修長,眼眸凜冽,容顏似雪,按道理開始,這本該是人群中一眼可以被捕捉到人,不知為何,卻總是容易在人群中下意識忽略他。
銀雀這裡的忽略並不是指完全覺察不到蔚起這個人,而是在非單獨相處的環境之下,人群之中,蔚起的存在似乎被剝奪了一個可知「人」的角色,更加近似於一個存在的符號,讓你知道,他在那裡,更多的,便來不及多關注了。
這樣的人在群體中呈現的外在表現即是社會化角色,個人色彩簡直隱晦到了極點,幾乎無痕。
銀雀想起自己進入執行廳的第一課,「藏匿於人群。」
哪怕是在日常生活中,這位上校在沒有任何外化輔助的情況下,依然保持著這樣的習慣。
所以,這位上校其實是一個比自己更不應該靠近簡秀私人情感的人才對。有那麼一瞬間,銀雀於心間無聲的低語,悄然無聲。
——看吧,簡秀,他其實更沒有資格靠近你。
不知是貪婪還是惡意。
蔚起單手抱著水仙花,剛要騰出手去拿銀雀遞來的點心,卻猝不及防地被塞進來了一團溫暖柔軟的毛團,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有些睡眼懵懂的花花,沒意識到剛才這麼大的顛簸是源於什麼,順勢就栽進了蔚起的懷抱里。
簡秀:「上校,花花想你了,你抱好它。」
蔚起:「……好。」
一塞花花,二半途插入,三騰手抱過點心,這三件事簡秀做得一氣呵成,做完,他整個人穩穩噹噹地擋在了蔚起面前,目光直直地盯著銀雀。
那雙眼睛在銀雀的記憶里,太多時候都是寧靜不爭,青年向來溫和,綿薄無害得仿佛沒有任何尖銳鋒芒,他曾經與這樣的簡秀朝夕相顧了九年。
可此時,這次的目光太亮了,所謂的戒備與警告意味太重了;現在的簡秀,像一隻來不及把軟肋與短板藏好的小動物,用來不及收斂的爪子遮掩自己的不安。
好似要把自己所有的柔軟都藏在身後。
銀雀的感覺自己目光與簡秀所觸及時,有些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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