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散了白色的花瓣,湮滅於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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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
「未成年者,四千九百零五人。」
「高校師生,一萬三千二十六人。」
「……」
「社會各界人士,三萬九千六十一人。」
「社會志願者,三千零七十四人。」
「……」
「治安工作者,兩千零三十九人。」
「醫療工作者,一千八百五十三人。」
……
「緊急救援工作者,兩千一百四十八人。」
……
「至此,人類星聯歷史上,將永遠銘記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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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姝一襲黑裙,端坐於政商文體各界代表人群的前列,她半垂著眼眸,蒼白的沉默著。
她背後有遙遠隱晦的啜泣聲,不知是誰的孩子,伴侶還是父母,被埋葬在此刻無力又單薄的數字之下,久而久之,將會凝鍊成了無人關注卻又漫長潮濕的劇痛。
棋盤面前的操盤手只有命運,惡劣的嘲弄著大大小小的棋子。
她久久的無聲,然後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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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隆一聲,喪鐘徹底鳴響!
與此同時,無數白鴿嘩啦飛向天幕,密集的振翅聲消長起伏,宛如一把白色的巨劍直刺天際,張揚著渺小生靈對死亡不甘的號叫,飛鳥的翱翔徹底遮擋了整片天空,羽翼翻飛落下,飄渺於人間。
人群中有人徹底崩潰,借著這一刻的喧囂嚎啕大哭。
沒有人知道那是誰,沒有人知道那來自何方,但這哭聲太突兀又太應當。
在壓抑了迫切的七十二個小時之後,在相隔休整數天的麻木以後,在無數的大局與責任之後,在劫後餘生的慶幸之後,眾目睽睽之下,終於得以爆發一點屬於個體的嘶鳴來。
原來個體的痛哭可以這樣撕心裂肺,宛如吶喊。
痛苦無聲至此,群體才終於聽見。
明明白日盡諳,明明綠草如茵,明明是人間的一切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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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蘭扶著鑲嵌有華麗圖案的透明玻璃窗,愣愣眺望著天空中翱翔的飛鳥,他發乾的唇角有破損之後尚未癒合的痕跡,開開合合,呼喚著什麼。
青年低啞疲憊的嗓音反覆輾轉著一個單詞。
「約蘭達,約蘭達……」
索蘭太疲倦了,幾乎要站不穩。
但近在眼前,一片潔白的羽毛輕輕搖曳在他的眼前,他頓時屏住呼吸,生怕驚動了這一點輕而軟的絲縷,下意識的,他想要抓住這一寸無暇。
可是,他只來得及觸及封死了的窗戶一片冰涼。
飛羽飄落,什麼也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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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裡的一個小時,可以是一次測驗、一節大課,或者是一段午休;至此以後,也可以是永別,語言的蒼白無力永遠無法贅述真實一刻的痛苦,在一周以前的七十二小時,我們失去了很多。」
「孩子們失去了同學師長,老師們失去了學生同事,父母們失去了孩子,孩子又失去了父母。」
「我們不知曉歷史需要耗費多少時間來凝結瘡疤,又需要等待多少變遷抹平瘡痍,但是,傷口可以癒合,傷害不能忘記。」
「死亡並不是生物的終點,山河草木,天空星辰,物質不滅論奠定了生死相伴的科學基礎。」
「逝者並未遠去,生者應當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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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身穿黑色西裝的Beta少年有些不安,一手緊緊抱住了一本書,一手牽住了身旁的女人,他小聲問道,「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姐姐啊?」
女人雙目通紅:「莎莉,她……」
「夏……先別問了。」男孩的父親將手放在男孩的肩上,「媽媽現在……有些難受。」
夏佐被四周沉重鬱悶的氣氛壓得有些喘不上氣,他依舊是聲音小小的:「爸爸,我帶了姐姐送我的書,我還寫了讀書筆記夾在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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