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秀捧茶淡笑:「我不太會品茶,那是我媽媽的愛好,不過我愛喝梅子箐,也不講究什麼年份產地,隨便網購的,因為口感甜一些。」
這是半點不接茬,但謝成嶺依然八風不動:「那巧了,廬山雲霧號稱『六絕』,香濃味甘,應該符合您的喜好。」
簡秀:「謝部長,你我開門見山,費這麼大勁把我從執行廳眼皮子底下帶出來,又親自斟茶倒水,中間過手執行廳和檢察院,不是為了調侃茶水的。」
「還有一個,東部星區的科技部。」謝成嶺笑眯眯地為簡秀補全了,「中央星系一線研究院……簡教授,你看,難怕十一年過去了,您也依然是鍾教授的愛徒啊。」
「後輩不懂事,徒勞前人操勞,是該羞愧。」簡秀沒有被這句話動搖,安靜悠哉的啜飲著茶。
謝成嶺:「我們需要您分析蘇珊的生物樣本,也需要您徹底打開九號試劑的大門;您想去邊境線,我可以理解,也可以幫您辦到。」
他話鋒一轉:「不過我不能理解,您明明可以通過梵生春和我聯繫,為什麼非要藉助顏夫人來和我商討,這個分量——太重了。」
倘若是梵生春,那麼一切只是簡秀與他的個人交易,而加上了顏姝,那麼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簡秀為了與他談判,加註上了自己父母兩家的籌碼。
「前天晚上星廊廣場的事件,讓我覺得不得不這樣加重砝碼。」簡秀把玩著茶盞,「我做事不喜歡精打細算,我要萬無一失。」
「齊家我會幫你們解決,但請人辦事總歸是人情相互的。」簡秀淡笑,「還請謝部長拿出點誠意來。」
謝成嶺:「請放心,蘇珊·羅莎的生物樣本和相關的一切資料我已經為您調取來了,解析實驗室也已經準備好了,沒有任何監控,絕對安全。」
他保證道:「這次調取更不會留檔,不用擔心其他任何負面影響,我們不會為您留下任何風險。」
簡秀終於放下茶盞:「那就煩請謝部長帶路了。」
「說實話,我很好奇,這有什麼值得簡教授你這麼費勁心思的?」謝成嶺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年輕人,神色格外考究,仿佛在看另一個人。
一個他不可理解,卻又不願毀去的一個人。
謝成嶺其實總覺得梵生春太鋒利又太理想主義,卻又於心不忍去折毀這個人,不可不說,他的心底多少也有一些期待。
期待總有更好的一天。
「他之於簡教授,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Beta,何必這麼掛念。」
「是同情嗎?還是慈悲?」
「慈悲?同情?」簡秀愣了片刻,然後回過了神,失笑,「您是把我當成了誰嗎?怎麼會這麼想我?」
聞言,謝成嶺臉頰不由一陣抽痛。
「謝部長,這不是同情,也不是慈悲。」青年教授的眼神有些冷,「如果我真的是慈悲,那麼對於他來說,這種不相干的慈悲,才是罪。」
「這叫兔死狐悲,是這個世間最無用,也最虛偽的一種感情。」
說著,簡秀眼瞼一定,咀嚼起方才謝成嶺的一句話。
他,籍籍無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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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徐應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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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起端坐在金屬硬質的座椅上,面前是出於禮儀,隨行人員給安排的所里工作人員熬夜常喝的咖啡,為了不使得這次的會面太過寒酸。
事實上,在拘留所的會面,已經足夠詭異了。
「你再說一遍?」齊星濤這幾天應付的其實都是同一件事,他的律師,母親的秘書,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人,或是調查組或是其他什麼人,但是第一次有人的開場白和眼前這個人一樣。
「徐應晨死了,前天的星廊廣場。」蔚起重複了這句話。
「嘶——他……叫徐應晨?」齊星濤總算摸索清楚了一點邏輯,滿不在乎的反問道,「我睡過的那個?那個bata?」
蔚起冷靜的注視著他:「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知道他名字幹什麼?靠……他死了,自殺?我這頂多就是個□□,他老老實實拿錢閉嘴不行嗎?要什麼貞節牌坊?」齊星濤臉色驟變,「怎麼這麼麻煩……嘖,完了……老頭子得罵死我了,一時半會出不去了。」
「他殺。」蔚起盯著他的眼睛,「而且是虐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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