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第九星軌是沒有白晝與黑夜之分的, 僅靠每個小行星的人早照明設施來提供光照和仿太陽光照所能提供的物質。
況且現在的第九星軌還只是一個概念藍圖,連星軌線都沒有拉起來,物資能源極度匱乏, 依然只有少有的幾個星聯初期的軍民建設基地配備此類設施, 貧瘠和死亡仍然覆蓋著這裡的絕大部分地區。
黑暗星河中的玫瑰色極光鋪就了整個天際, 磅礴的玫瑰之海像是揮之不去的波濤, 沉沉的壓在這片垂死掙扎的塵埃之上。
「姓名。」
「蔚起。」
陳爍確認了一下,嗯……是叫這名兒。
「部隊編號。」
「0983210501。」
01?這編號, 給的還挺靠前, 高材生啊。
整個滿地狼藉的荒涼廢墟前, 兩人正在有序的一問一答,在半個小時以前,此處還不是一片破爛, 而是個臨時搭建起來的軍艦降落點,雖然不成個什麼氣候規模, 但遠遠還不到垃圾堆堆程度。
陳爍是來負責接手新到的一批駐軍的, 但是現在第九星軌別說太平了, 安保都夠嗆,新的駐軍一到, 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一群失控者就襲擊了這裡。
邊境這種沉迷粗製廉價的仿伊維格試劑的癮君子有很多,一旦到了他們精神海所能超過的閾值, 那麼麻痹自己的尋歡作樂就會化為致命的殺器,自己作死不說,往往也會無差別屠殺身邊一切活著的生命體, 是現今邊境最大的毒瘤之一。
這種襲擊三天一小次,五天一大次,最早的一批邊境駐軍都習慣了。否則為什麼連官方軍用降落點都是臨時港?家大業大如人類星聯, 也耐不住這種消耗。
原以為那群失控者會把這批沒見過世面的新兵蛋子給嚇得哭爹喊娘,可是在短暫的騷亂以後,第一個失控者倒下了,是新來駐軍中的一個年輕的Alpha少尉殺的他,一刀割喉,連精神海都沒有用。
那一瞬間,他不僅把陳爍這批老人鎮住了,也把因為突襲手忙腳亂的新兵鎮住了,不出半個小時,動亂就平息,陳爍帶著這個人來單獨問話。
這個Alpha青年氣質很冷、身姿峻拔,瞧著顯小,還精緻出挑得不像是個摸爬滾打的實戰科軍人,尤其是那雙烏黑的鳳眸,是凜冽霜雪氣息壓也壓不下去的艷。
陳爍有些失落的摸摸自己一晚上冒出來的胡茬,當初他剛來第九星軌的時候,應該也是顏值巔峰吧?不知道現在家裡的小公主還認不認得出他。
「編號挺靠前啊。」受到打擊的陳大尉沒有繼續看他,卻出聲問道,「第一次來第九星軌?」
蔚起:「嗯。」
果然,他暗自得意,自認是老人、應該照顧照顧新人的他翻翻找找,從衣兜里翻找出幾塊糖來,往蔚起那頭一扔:「之前在哪兒呆的?保密不?保密就別說了。」
蔚起抓穩了扔來的糖:「不保密,軍校,畢業就來這兒了。」
「剛畢業?!」這個回答倒出乎了陳爍的預料,合著不是瞧著顯小,是真的小!歲月催人老的陳大尉心情瞬間平衡了許多。
他繼續道:「就是看著還真不像。」
「怎麼說?」蔚起垂眸,眼底沒有過多的情緒,看上去對這個問題相當的漠然。
「軍校畢業後就來邊境線的人雖然不算最多、但也不算少,每年都會有,各種原因的都有,好的壞的也都有。」陳爍拆了一顆糖,塞進自個兒嘴裡,「見多了,基本上都能看出來,剛來的軍校畢業生的氣質很突出,很容易區分。」
「他們不論個人能力再強,精氣神再足,軍事化訓練痕跡再明顯,在全息模擬中有再多操練,身上都有種缺了實戰打磨的顏色。」
說著,陳爍又看了眼蔚起。
可是這個人格外不一樣,今天他可是親眼目睹了眼前這個青年,一落地,面對臨時突發動亂,就迅速做出最精準的判斷,殺了一個主要失控者,控制住了在場其他失控狀況比較輕微的人,乾淨利落地穩住了局勢。
這也是即便蔚起面相相當年輕,陳爍也沒有把他往軍校應屆生劃的原因——太老練了,對於情勢的判斷,蔚起似乎有著迥異於新人的精準直覺。
原本陳爍以為他是個有相關一線經驗的軍官,因過失而被降銜處理,邊緣化以後,才被安排到了這兒,只是面相看著顯小;但現在來看,少尉這個軍銜,倒確實是正常範圍。
可按照蔚起的能力,在同屆人中,也該是鳳毛麟角,彌足珍貴;一般這樣前程大好的人,還是正統軍校出身,有的是更好的去處,也有的是人願意在他身上下注,拋去橄欖枝。
那他來第九星軌……
「你是來這兒賺軍功的?」陳爍輕眯上眼,意味深長的看著蔚起,「邊境線可是一直都在備戰狀態,第九星軌剛剛建立一年都不到,就不怕是老虎頭上拔毛?」
現在這個時代,邊境線的一線隊伍確實是整個軍部軍功積累最快、軍銜含金量最高的去處,但同理,一將功成萬骨枯,在這裡,軍人所面對的也是實打實的戰爭,真正能從這一遭中走出來的軍官,無不是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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